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彦钦基本上不是在宫里便是在府衙,余竞瑶不扰他,只是从林校尉那得知,陈启眉已经破了皇帝阻截的大军,逼近城门了。宁王可能随时要准备作战,守备京城。
这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得不让人怀疑,形势发展之快,连在辽东的哥哥都来不及赶回来,只怕他回来的时候,京城已经失守了。
“那西南的抚远将军呢?”余竞瑶问道,总不能所有的军队都赶不来吧。
林校尉神色忧忡,应道,“被川蜀大军拦在了京城南。”
“蜀军?”余竞瑶惊讶道,“谁领的?”
“孟震亨!”
这一刻,余竞瑶明白了。蜀军能绕过抚远将军赶他之前抵达京城,足可以见得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这就不怪陈启眉谋反这么顺利了,这一切都是计划之中的,只怕他还是五品郎中的时候就有了这份心思。什么叔侄不合,都是一出戏罢了。不管是沈彦钦还是陆勉,都被这二人利用了。
京城背腹受敌,只怕等援军到了,陈启眉早已攻进皇城了。于是皇帝做了一个震惊朝堂却也让人无可奈何的决定,弃城,向东逃往鲁东避难。
连皇帝都要跑路了,不要说百姓,就是将士听闻也要心慌啊。连自己的臣民都要放弃了,怎不让人寒心。所以皇帝没敢声张,一切都是秘密进行。
皇帝本想把沈彦钦留下抵御叛军,带平定之后他再回来,怎奈又觉得他是皇子,留下来免不了让人诟病,更何况,这一路他也需要人保护。于是决定沈彦钦带着五千将领,随后护卫。
能走的人毕竟再少数,整个皇宫,出了贵妃和娴妃,皇帝一个人都没有带,甚至把自己还在襁褓的皇子公主都留了下来。这空档,他也在乎不得人家如何看他了。
沈彦钦自然要把家人带在身边,就是不管皇帝他也不能抛下妻儿。出逃的前一晚,他嘱咐林川和程兖务必保护好王妃世子还有醇王。
跟随沈彦钦这么些年,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了,可这一遭她着实怕了。史书上记载过几次谋逆事件,沈彦钦也参与其中,可却从来没说过皇帝弃城。
慌乱中,余竞瑶想起了母亲和妹妹,才要和沈彦钦说,只见她二人带着孩子已经来了,沈彦钦早就想到去接她们了。余竞瑶看着满眼惊慌的她们,想到这一路可能遇到的危险和辛苦,应是让泪水逆流了回去,强撑着精神安排这一切。
天不亮就要走了,沈彦钦作为护卫将军,不能一直守在家人身边。余竞瑶把家人都安排上了马车,回首望了望宁王府的大门,昏暗中,那几个字印在心里却无比的明亮。好像除了刚刚搬进来时,她很久都没这么打量过自己的家了。悄悄地,泪水盈了眼眶,鼻子酸了,心更酸。
程兖见王妃默默地立在那,劝慰道:“王妃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余竞瑶点了点头,当然要回来。不管皇帝的历史是否在这一刻结束,但是沈彦钦的历史还没开始呢。余竞瑶试了试眼角,上了马车,镇定地道了一声“走”,一队人便趁着这未明的天色,朝着东城门去了。
余竞瑶一家的马车紧随在皇帝的后面。也不知是皇帝心慌没有安全感,还是他真的昏聩到了家,这一路他只和楚幼筠同车,寝食都在一起,寸步不离。许他真的是无颜以对了吧,连和将士交涉都要陆勉代为出面。
他本意是逃避,但却无形中让众将士积怨满腹,可那毕竟是天子,于是众人便将这股子的怨气转嫁到了陆勉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一路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