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沈彦钦走出大门,唤一声,程兖跟了上来。“入宫!”
……
余竞瑶头有点晕,楚幼筠在喂她喝水,她推了开,环视一周,果然又回到了这里,贵妃的寝殿。
“对不起。”楚幼筠眼圈红了,呓语道了一句,这话她是说没完了。
“说对不起有用吗?别说了!”余竞瑶刚一起身,就看见了对面正望着自己的皇帝。第一次,余竞瑶无畏地和他对视,满眼的鄙夷不屑。
“看来你和沈彦钦一样,从心里就没把我当皇帝,对吧。”皇帝冷笑,“也好,你若对我恭敬,我还真下不了手呢。”
“人都被你带到这了,陛下还有什么做不出的。”余竞瑶睨了一眼他身后的楚幼筠,皇帝也循着她的目光瞧了自己的贵妃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一世强于一世,我再如何也比不过我这个儿子会算计啊,都算计到我身边来了。”听闻这话,楚幼筠不由得颤了颤,跪了下来。皇帝扫了她一眼没理她,继续道,“为了夺我的皇位,竟处心积虑设计了这么一个谋反的大局。”
“这局不是他设的,是你昏聩招来的。”
这话是真不留情,皇帝还真没看出平日里恭顺的宁王妃竟也有些胆量,不怪宁王珍她若宝。
“意图谋反的也许不是他,但你敢说这个局不是他设的吗?人都道是他和陆勉被陈孟二人利用了,我看幕后操纵的只有一人,就是宁王。”
“他看出来我无意立他为太子,便故意装弱势。其实博取我同情是假,把陆勉推向封口浪尖才是真。孟震亨在他手下这么些年,以他的头脑看不出孟震亨有欲反的念头吗?我可不信。他就是要纵容他去反,甚至连保他去蜀地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他知道,只要陈孟二人一反,那么天下大乱的责任都会落到我和陆勉的身上。我和陆勉,不仁不义,他是逼我退位还是杀了陆勉都名正言顺,理所当然了。好深的心思啊。”
“哼……”余竞瑶忍不住冷笑,“你若是明君,他心思再深也算计不了你。”
“明君?天下有几个敢自称是明君的,他沈彦钦今日所为,和我当初有何区别?”
“当然有,宁王所为无愧于心。可你呢,同样是利用,你过河拆桥,为了自己所为的名声,先灭了越国萧氏,又害死了我父亲,这不是小人之为是什么?”余竞瑶盯紧了皇帝,句句不留情,恨不能把他这张邪恶的面具,伪装的外皮都扒下来。
“你挟了我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威胁宁王,你可知站在你对立,恨不得你入地狱的仅仅是宁王一人吗?就算你用我胁持住了宁王,你胁持不住全天下的人,这京城的一兵一卒,没人会听你调配,民心尽失,这个位置你坐不久了!”
“住口!”皇帝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就算这位置我坐不久,也不会让沈彦钦来坐!”
说罢,他甩开了衣袖,瞪视了楚幼筠一眼,看得她又是一颤,便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门外的胡顺端着托盘进了来,托盘上,一只青玉酒杯盛着褐色的液体被送到了楚幼筠的面前。楚幼筠收起了那副楚楚的模样,雍然地看了看酒杯,又瞧了瞧余竞瑶,手指轻挑,“叮”的一声,杯倒酒洒,她却转向余竞瑶,平静道:“王妃方才那话,是说给我听的吧。”
……
陆勉说的没错,拿住了余竞瑶就等于拿住了沈彦钦,他来的倒快。
昭阳殿里,二人对视,此刻已经没有父子了,只有对手。
“王妃呢?”沈彦钦开门见山,丝毫都没客气,沈程明也用不着兜圈,“余竞瑶就在宫里,你想逼宫找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