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的王者用自己手中的圣枪洞穿了兰斯洛特的胸膛,血液沿着枪身滴滴答答的流着, 甚至还有一些倒流了过来, 染了黑枪呆满手。
鲜红的血液, 越发衬的那只手的颜色莹白如玉。
“兰斯洛特卿, 你的罪过, 我已经制裁了。”
黑枪呆抽出自己的伦博米尼亚德,接住了兰斯洛特倒下来的身体。
“王……”
兰斯洛特伏在她的肩头。
“我的罪,您终于愿意承认了吗……”
尽管被那位宽宏大量的王者宽恕了罪行,但这或许才是兰斯洛特一生的痛苦的源头。
罪就是罪,无法辩驳,不能反抗。既然犯下了罪过,其实就此按照既定的法律予以制裁,对兰斯洛特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 阿尔托莉雅却选择了宽恕。
或许在她看来, 这样是对兰斯洛特和桂妮薇尔的承认和祝福, 但却不知, 正是因为自己这样的举动,高洁的骑士之花才更加的后悔和自责。
情由心生,无法管控;但是,人却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兰斯洛特没能恪守住心中的戒律,这本就已经是令他痛苦万分的事情。他一边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一边却又忐忑着自己这样大逆不道的行为,在天平的两端左右摇摆挣扎。
不得不说,当兰斯洛特和桂妮薇尔的私情被发现的那一刻, 他的内心其实是有些窃喜的。
就这样结束吧。
王啊,请给予我责罚,来稍稍减轻一些我身上的罪孽吧——
兰斯洛特是这样想的,这样祈求的。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冰冷的刀剑,而是一纸名为“驱逐”,实为“赦免”的文书。
此后,无论是在遥远的法兰西,还是在英灵座上,兰斯洛特都忍不住的一遍遍回想着自己的一生,面颊上流着不曾干涸的血泪。
为什么呢——吾王啊——
我这个罪人,不配得到您如此的仁慈啊……
在兰斯洛特想来,王就应该用手中那把追逐胜利的宝剑剖开他的胸膛,再把他的尸首悬挂在城门外,受千夫所指——哪怕是这样,都无法弥补即便是千分之一的、他所犯下的罪过。
在英灵座上的时间太过于漫长,漫长到足够兰斯洛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生前的回忆,重复着自己的愧疚和悔恨,重复着自己对此生再也见不到王的悲伤和自责。
啊啊……王啊……
兰斯洛特想,如果能够得到圣杯的话,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他不求其他一切为了自己的东西,只是希望回到什么都尚未开始之前,回到那个君臣和乐相处的时间段。
然后,这一次,他一定会紧随在王的身侧,不离御前,不思他事,辅佐着他们的王治理那个国家。
——这是,名为兰斯洛特的男人的,全部的奢想。
“是的,兰斯洛特卿,你有罪。”
“而我作为你的王,已经为此,而对你书写下判决。”
“兰斯洛特,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是,吾王。”兰斯洛特艰难的抬起手臂,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去抱了抱即便是长高了不少,在他面前也依旧显得十分娇小的,他的王者。
“您似乎……已经开始懂得人心了啊……”
这位昔日里的骑士之花带着满足的笑意,在黑枪呆的怀中一点点的化为灵子消散掉。
直到他彻底的从这场圣杯战争中离去后,黑枪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