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瞪大了眼睛。
他认识这个女人!
苍白的医用灯光肆无忌惮地刺痛着眼睛,带着蓝色光晕的钢铁牢笼在眼前闪过,幼小的孩子无力地蜷缩在铁栏后面,似乎有无数穿着白大褂的人晃来晃去,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像极了蜜蜂,一只只顺着耳朵搅乱了脑浆,让整个思维都凌乱起来。
那是……那是什么……
丹尼尔衣袖下的手用力握了握,圆润的指甲瞬间尖锐,锋利的边缘轻而易举地刺破手心,鲜血的味道一点点弥漫开来。
蒙蒙的白雾里似乎是一个女人,不是眼前这件惨黄色的军装,而是一身军绿色的长裙,外罩的白色褂子染了斑驳的血迹。
她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尖尖的,细小的孔洞毫不留情地扎向稚嫩的孩子,不甚在意的态度仿佛面前已经哭不出声的小孩是什么破布玩具,玩儿坏了就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
好疼!疼啊啊啊啊!!!!!
丹尼尔条件反射地震了一下,似乎记忆里花花绿绿的液体随着尖锐的针孔流入身体,火烧般摧毁着每一个细胞……业火焚身般的痛苦。
女人扯着嘴角,黝黑的肤色几乎与浓重的黑暗融为了一体,大红的口红犹如地狱里的食尸鬼,看似敦厚的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清晰得……与眼前这个女人重合在了一起!
“是……你……”丹尼尔不受控制地低头,瞬间苍白下来的手指颤抖着,没出息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把十指折断,彻底止住习得性的痉挛。
“丹尼尔先生”,对面的女人严肃着脸点点头,大红的嘴唇一如当年,似乎开口间的吐气都充斥了血腥的气息,“好久不见。”
霍奇纳的脸色蓦地变了。
“你曾经是研究员?!!”,他狠狠地看着这位国土安全部的里尔登指挥官,出口的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手术刀,扎在对方身上,也深深扎进自己心里。
“斯坦福大学,生物学专业毕业”,女人,也就是里尔登指挥官笑着点点头,一派理所当然的神情让霍奇纳都有一瞬间的晃神,怀疑起自己的推断,“曾经在研究院供职没错。”
说完,她也没有注意霍奇纳变换的表情,带着轻柔的笑容直直走向了丹尼尔,伸出右手,“好久不见。”
“哈哈,是啊”,丹尼尔收拾好心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抬头,笑嫣如花。
他记得这个女人是如何满不在乎地把针剂推进自己的身体,也记得这个女人满手的血腥,可是——
国土安全部的指挥官,不是他们动得起的。
“好久不见,这位……里尔登指挥官”,丹尼尔抓紧了自己的手,语速如常,帅气的脸上挂着与托尼如出一辙的轻佻笑意,恐怕只有两个心灵感应者才能听得出那深深埋藏的,字字血泪。
“……”
“什么?你们认识?”慢了一步进门的托尼正巧错过了三个人的对峙,如同突然闯入围场的第四个猎人,顷刻间打破了三足鼎立的画面。
指挥大厅的凝滞气氛为之一松。
“有过一面之缘罢了”,里尔登轻轻巧巧地笑了笑,右手一伸,引着众人向中央屏幕看去,眼睛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丹尼尔的手腕,红肿的两圈淤痕像是一张政府内部嘉奖的文书,诱惑着向她不住招手。
你看,这个被称为堕天使的恶魔,也有了弱点呢。
她的眼睛暗了暗,又在霍奇纳看过来的瞬间恢复原状,明亮而有神的眼睛饱含着对国家的忠诚,对人民的担忧,对这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