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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章肆贰
索,接回了属于织田信长的短刀不动行光,比起其他人,不动行光对于旧主的执念简直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不管是织田信长还是森兰丸,他心心念的都是拯救,是后悔,更是自责。

    无法保护主人,称自己为废材刀,对于旧事的执着程度简直让人侧目,而关于旧主的过去,他并未坦然相对,反而是借着酗酒以便逃避。有关于织田信长一事,除却药研,其他几位织田刀都各自有各自的执着,即使长谷部口中说着要为现在的主上尽忠,实际上却仍对织田信长将他送给一位连直属手下都算不上的人而耿耿于怀。

    至于宗三左文字,就更不用多说了。

    十七本不想处理这方面问题——毕竟他也不需要刀剑们的忠心,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也都让彼此相安无事。可隐患终究是埋下了。刀剑们的性格各异,他们是死物,拥有意识却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被转手,被丢弃,被束之高阁,被埋入地下,甚至被折断,被烧毁。有些痛恨旧主,有些因为无法保护旧主而懊悔,有些眼睁睁看着主人死去,洒脱如三日月药研这类倒是少数,大部分刀剑的心中确实是拥有着让人无法触碰的禁忌。

    如长谷部这种刀剑,在成为本丸的一员后,将十七看做主公,完全是忠心耿耿的模样,但织田信长却仍旧将他禁锢着。他不说出口,并不代表不存在,而这一切的矛盾,在不动行光到来之后,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爆竹一样,‘砰’的一下,炸裂了。

    织田刀们大吵了一架,不动行光与压切长谷部甚至差点在本丸内拿出本体刀剑动武,宗三完全陷入了自怨自艾,药研却不知从何劝起。争吵太过突然,其他刀剑也并未察觉,还是十七路过,才让一场即将升级为武斗的冲突消弭于无形之中。

    十七向来懒得讲大道理,他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从前不行,如今仍旧不行。他能做的,就是把长谷部和不动拎去手合场,抽出木刀把他们干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们伤痕累累。

    人类都懂得向前看,可刀剑却被禁锢在往事之中无法逃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十七也不想日后本丸里再发生类似的事件,索性一次完结。

    至于了结此事的方法,对于刀剑,就要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而不动行光这种,要将他打醒才能劝好。

    而对于不动行光,十七只问了三个问题——

    “如果历史改变了,那么你执着的东西,到底从何而来?”

    “如果历史改变了,你还会是如今的你吗?”

    “如果历史改变了,织田信长会变成什么样子?离开了造就他,给予他结局的历史,他还是不是你记忆中的织田信长了?”

    历史造就了织田信长,也让他拥有了遗憾的结局,但正是这番遗憾,加之他从前的事迹,才真正组成了完完整整的织田信长。他在本能寺接受必死的结局那一刻,想必也是没有后悔的,因为他是第六天魔王,后悔二字无从谈起。至于所谓的执念,其他人反倒比他自己更多一些。

    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回头去改变,压根就没有意义了,所谓的努力,正是享受其中的过程才算乐趣,而不是在得到结果之后再去后悔——这种事情,显然是弱者所为。

    十七本身就在为着流月城努力,他也想过,他是不是不该存在的人,没有他的流月城才是真正的流月城。沈夜也好,瞳也好谢衣也好,甚至是砺罂,都是与他无关的存在——但是并没有如果。他既然已经存在,那么就构成了历史的一部分,再去想其他,就没有必要了。

    不动行光经历了很久才能明白这种事情,而长谷部更是,他甚至比不动更加执着,对织田信长,他的感情更为复杂,十七并不想让他完全忘记织田信长,但至少,想让他洒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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