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并非亲生父子, 二人相处的时间也没有想象中的长, 但大概是雏鸟情结的缘故,长生对于十七几乎是言听计从。在十七不知所踪的这段时间, 他也跟风琊一样,几乎寻遍了各种方法,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义父。
虽然最后是风琊赢了, 但他也从中出了不少力,稍稍有些落差的心理也在跟十七夜谈的过程中消弥不见。
已是子时, 纵使修行有成, 但因这几日一直精神紧绷,骤然放松下来的长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此刻正是月上中天,光线透过窗棂, 被分割成规则的幕布,柔和的月光铺散在这位天墉城的凝丹长老身上, 却让人看出了几分天真的意味。
“真是苦了你。”十七摇头叹息,将那孩子身上已有些滑落的被子向上扯了扯,起身将外袍披在身上, 低头将烛火吹熄。
光线越发昏暗,他却丝毫不受影响。长发披散开来,已垂至腰间。十七随手取了发带将其松松束起,趁着长生睡得正熟,小心翼翼推门而出。
夜里的纯阳比之白日多出几分阴森之感,鞋底踩上雪地,发出了极为明显的吱嘎声,不远处的回廊下,似乎还没有睡意的刀剑们正盘膝围坐,不知在聊些什么。
走进才发现,没睡着的意外不是夜间比较活跃的短刀们,反倒是太刀和大太刀——太郎太刀、三日月宗近、江雪左文字和石切丸。
他们都拥有同一个特点,不是神社供奉的御神刀,就是自身的神性足够强,在十七将他们彻底唤醒后,神性比之其他本丸的刀剑,更为明显了。而他们聚集在此处,却是因为在到这里之前十七有稍稍提到。
“那么,大家都在?”他拢了拢外衣,也学着几位刀剑男士那样盘膝而坐。比之平素的休闲装扮或是纯阳的校服,如今他长发垂落,衣装也十分简单,在这夜晚,即使是白天看起来十分有攻击性的面容也显得柔和起来,甚至是因为到了熟悉的地方,行为举止都更为随意的缘故,让刀剑们觉得他越发真实起来。
“是的。”最先回话的居然是向来沉默寡言的太郎太刀,十七的目光突兀地撞进那双鎏金的眸子,恍惚间似乎感觉到了他狂暴的战意:“白天主上的那位友人也有所交代。”
十七知道太郎指的是紫胤真人。
“那个人,很强。”
太郎太刀虽说平日超脱于俗世,但他认真起来,暴力程度也在本丸内排行前几名,对于强大的对手,即使知道不能匹敌,但战意却足以让人侧目。
紫胤真人比起十七更为敏锐,自然是察觉到了付丧神们的作用,而其中的几位佼佼者,就是坐在这里的刀剑男士们。
“战斗的话题随后再说。”三日月此刻也沉下声来,略带不解地询问到:“那位道人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主上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确实应该如此……”微风拂过,十七理了理身侧略显凌乱的长发后,方才伸了个懒腰,将烈山部的一切,对这些刀剑们娓娓道来。
烈山部对于心魔从前实施的计划,似乎漏洞颇多,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而十七与刀剑付丧神们的意外相遇,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
“那么主上所说,流月城的那位城主准备牺牲自己,只是那名为‘冥蝶之印’的术法,真的有效吗?”石切丸沉默半晌然后道:“心魔似乎十分狡猾,既然他能在矩木中蛰伏,那就代表他有恃无恐,如此,成功率会有几成?”
十七仰头望去,从这里也能看到流月城的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