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莉亚倏地惊醒, 双手拍打着四周的空气, “走开!”
“走开!我不想杀人!”
从未离开过的巴基自小床上跃起,伸长了胳膊搂紧了安德莉亚颤抖的身躯,无声地传递着他在这儿的消息。|
他顺着女孩冰凉如丝的长发,努力放柔了硬邦邦的表情和声音,惜字如金的安慰道:“别怕。”
“呜……”安德莉亚回过神,咬着牙环抱着他的腰, 汲取着他胸膛传来的温暖,恨不能将自己埋入其中,好获得一些力量。
“我又梦到他了……洛基, 我梦见他要我杀了他……”她哽咽着声音, 微温地泪水打湿了他的t恤,不住地在他怀里摇头,“我不想杀人…我没有……”
短短的一周以来, 安德莉亚每夜承受着噩梦侵绕,不得安稳入睡。
抱着对安德莉亚的担忧, 以及对九头蛇是否会追来的警戒之心,巴基索性在她床边搭了张小床,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她。
眼眶已肿得通红,流出的眼泪刺痛着神经。安德莉亚捂着眼退出了巴基的怀抱, “抱歉,我又吵醒你了。”
作为回应,巴基贴在她脑后的手掌亲密地抓进她的发根处,微微摩挲了两下。
安德莉亚沉重地勾了下唇, 没能笑出来。
她坐直身穿了件外套,光洁的脚丫穿好鞋,自顾地下楼至厨房拉开冷藏柜,取出冰袋往肿痛的双眼敷去。
蹲在那儿片刻思忖,她终究还是翻出冰箱里的一打啤酒,拎着放到客厅茶几上,哑声道:“陪我喝一点吧。”
没有说什么‘你还没满22周岁不得饮酒’‘喝酒伤身’这类的废话。始终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学着她的模样,盘腿坐在铺着毛毯的地面上,咯呲一声拉开易拉罐环,摆到她面前。
灌下冰凉的一大口啤酒,衣衫单薄的安德莉亚打了个寒颤。
无需多言,巴基起身点起壁炉,添了柴火,客厅顿时变得暖意浓浓。
“谢谢。”安德莉亚仰头,脸上已是一片醉人的桃色,她乖巧地抿唇笑着,一手虚虚地按着冰袋。
“都说,既然无处可躲,不如傻乐;既然无处可逃,不如喜悦。”她指着自己的心脏,闭了下眼,即使眼眶再肿再痛,思及洛基,仍是止不住泪水凝于眼眶。
“可我躲也躲了,逃也逃了,为什么心里笑不出来,又喜悦不起来呢?”
巴基拿起她喝过的易拉罐,晃了两下,已空了大半。
早知道她酒量差到一瓶啤酒就能令她吐露真情,前两天出门时便该答应她买酒的请求。
那些压积在心里的痛,还是早些发泄出来比较好。再迟上几日,洛基的死便会成为她心里流脓的伤口,即便痊愈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
痴坐在地上的女孩打了个酒嗝,纤细的手臂往茶几上一搭,贴在上头,“你说……”
巴基闻声坐到她身旁,静静倾听着她的心事,做个善解人意的垃圾桶。
“……命运这东西,”她侧趴在冰凉的茶几上,心也如冰袋般寒冷,浓郁的悲伤盛满在她绿眸中,难以化解,“是不是对我们格外的残忍?”
在瑞德的提醒下得知自己真实姓名和来历的巴基沉默了。
这几日他通过网络得知了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经历。辉煌的战绩、光荣的牺牲,为自由与和平而战的伟大信念。
但那一切都令他感到陌生,遥远地像是从未在他身上发生过一般。
他只记得九头蛇的基地里,他曾挥洒汗水拼死搏斗的拳击场;灭绝人性的折磨与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