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之清身心正难熬,根本听不全他讲的这一大串,差点没把牙都咬碎了。
他觉得自己就跟被巨浪冲击起来的舟船一样,浪尖在撞着他,他也在压着浪头,双方看似互不相让,可其实他才是完全弱势的那个。
再这么下去不止他会疯,尤川肯定更得难捱。
黎之清抖着指尖把手抽出来,在车辆的颠簸起伏里肌肉发力,被尤川举着腰又坐回原来的座位上。
尤川就算再煎熬,再冲动,也会顾忌黎之清的感受,车里这时还有旁人在场,他不想做出什么让黎之清难堪。
只是尤川本来就紧靠另一边的车门坐着,和黎之清座位共享,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半的座位上,就算已经分开,身体也还是贴靠在一起。
黎之清坐回去的时候腿都软了,一半是熬的,一半是被吓的。
从坐到尤川腿上到现在过了多久他不知道,但时间肯定不算短。
不知是因为一直被连番刺激,还是因为本来就功能强悍,尤川的那东西竟然全程没有软下去过,黎之清总觉得自己被一管火炮久久瞄着,那滋味有种难言的羞耻。
他缓了缓,运了口气想调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才投过视线,就看到尤川把头转向窗外,只留给他一个干脆的后脑勺,还有一个……边廓有点发红的耳朵。
黎之清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尤川红耳朵,原本心里有点窘迫,那抹红一落尽眼底,他刚消停一点的心脏又活跃起来,隐约有什么东西跟着浮出水面。
他正要仔细看清,尤川突然抬手挡在他的眼角,接着又直接盖在他眼睛上,把他的头往后面按过去,让他直接靠着休息。
等尤川把手撤去,黎之清莫名想笑,不是被尤川逗得,单纯就是因为快要冒头的东西想笑。
剧组落脚的地方是当地的一处村庄,外联制片事先跟管辖这里的领导干部多次沟通,其他部门比他们早了几天过来,住处和布景都已经打理妥当。
这里是国内罕见的没有平原作为支撑的省份,森林覆盖面积将近50%,城市中心就被包笼在起伏的群山中间,更别提远离都市的山间村落。
现在夜幕将要低垂,林里温度不高,下车就被清凉的空气直接拥住,让人非常爽快。
尤川比黎之清先下去,黎之清站定后抬头看他,尤川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看进他眼里。
两人视线相对,交缠的力道直直延展进胸腔深处,卷裹住心脏使劲地收缩拉紧,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姜平事先接到司机电话,已经和组里的几个人出来等着,身边还站着村里的两位干部,见车门打开就已经迎了上来。
黎之清只好先收回视线,客套地一一握手道好,接着被带去同剧组主创吃了顿晚饭,饭间简单交代了往后的拍摄安排,被送去住处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钟。
乡下人在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加上白天忙于农事,这个时候大都已经关灯休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路上一片漆黑,只有带路的人开了一盏手电,照清交错复杂的小路。
有些民房之间的通路较窄,两人不能并肩。
灯光在前面,黎之清听不见尤川的脚步声也看不见他的影子,他心里知道尤川就跟在自己身后,可走到一半还是忍不住想要回头去看一眼。
他头才转过一点角度,尤川已经提步靠近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同时低声提醒道:“看脚下。”
黎之清手指收紧,摸了摸包装,是颗糖。
这举动简直像是在隐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