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茹立马手指一横:“她,大姐。”
思君含笑道:“糕点平平无奇,都是平日里吃惯了的,上面的玉米面人儿却别出心裁,是二妹妹捏的。”
姚济民颇为赞赏地看了一眼思茹,然后对着一桌子人道:“别都看着,大过年的,都多吃点。”
思茹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埋头咬下半截鸭翅。
其实自打那天从刺史府回来,姚济民对她的态度就已经大为不同了。虽说比起思君还是严厉不少,表扬的话照旧是不存在的,但再也没对她莫名其妙就是一顿臭骂,于是这阵子家里挨骂最多的人变成了“学渣”姚思佑。
按说思茹理应感到高兴,却又怕那桩跟侯府的“好事”落到自己头上,此时只想跟思君说:有功你领,有锅我背,咱们各取所需多好啊。
吃完年夜饭,按例是要守岁的。
陶伯和何长顺作为外男,不好呆在后院太晚。林氏要照顾幼子,思冰也随她一起去了。只剩下姚济民与何氏,以及三个年长一些的子女守在东小院的主屋里,等待新年伊始。
因为怕无聊,思君和思茹都带了花样子来绣。这次绣品是为了半月后的上元节准备的,原是富甲一方的卢家每年举办的彩灯大会,邀请未婚女子以灯面刺绣参赛,上元节时再让全城男子评赏,获胜者可得到丰厚的奖励。时间一久,这便成了祈州城里的风俗,家家户户未出阁的姑娘都希望在彩灯大会上崭露头角,彰显美名,以助她们来日可以嫁个好人家。
想那前几年的彩灯大会,姚思君连续三届夺魁,这使得前来提亲的人快踩断了姚家的门槛。然而姚家似乎眼界高得很,只说闺女年纪还小,一个都没答应。
一个彩灯要绣四或六块灯面,上面的图案可以自选。姚思君今年准备的是难度极高的凤穿牡丹,六块灯面上,绣有六对形态各异的雌雄双凤,或栖于花枝,或展翅待飞,或云中盘旋,辅以各色牡丹点缀其中,需要很高造诣的刺绣技巧和绘图功底才能完成。
这对于几乎无所不能的姚思君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可思茹就惨了……论刺绣,她顶多不过跟何氏学了个皮毛而已……
绣什么好呢?思君建议过她绣花绣草绣小鸟,都是些简单的绣样,想来问题不大。思茹一想,这显然不符合她“妖艳”的气质。最后惆怅了好多天,她决定绣一幅——“大黄鸡与小黄鸭之恋”。
思君凑过去一看,小鸡小鸭的,也差不太多嘛。
两人绣着灯面,不觉夜色已深。思佑已经打起了瞌睡,见姚济民不说话,何氏便张罗他去东屋里睡了。回来时看了眼思茹的绣品,再看那边思君手上的,眉头翘得老高。
姚济民笑道:“女孩子家养养性子的,能静下心来坐着就好,也不指望她们绣出什么名堂来。”
话虽这么说,何氏还是看不惯自己女儿又被人压了一头。
思茹绣得迷迷糊糊,几次差点儿扎了手指头,忽闻一声炮竹爆裂的巨响,紧接着便是绵绵钟声传来——
“新年到了。”思君放下绣样。
“哎哟,腰都断了,我回去睡啦。”思茹打了个哈欠,收起一干针线,然后随意摆摆手,“爹,娘,晚安。”
何氏对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略有不满,刚想说话,被姚济民压下。
思茹也起身行礼:“祝爹娘岁岁平安,福乐常在。女儿歇息去了,你们也早些安寝。”
说完便随着思茹的脚步一同去了,刚走到房门口,突然想起忘了拿针线篮子,就要回头去取。
她从小跟生母学的规矩多,走起路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