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局, 安阳侯府获胜!”
那西凉王子努巴尔尽管脸上明显挂着“不服气”三个字,却不是个糊涂人,输了比赛岂能再丢了风度?于是稍整衣衫, 用着不大顺溜的中原话说道:“安阳侯武艺超群,小王甘、甘拜下风。”
乐平郡主拉着长孙, 心里十分得意, 面上却谦和得很:“侥幸险胜而已,王子殿下不必过谦。”
努巴尔抱拳:“中原有句话, 不打不相识,小王今日也算开了眼界,今夜再约安阳侯多喝几杯!”
老郡主正要客气几句, 忽听顾东章阴阳怪气地道:“甚好,静候王子大驾。”说完便被老太太强行拖走了。
那顾东章虽然下了比武台, 然而戾气未消, 似乎还想上去再抡几拳方能过瘾。正不情不愿地随着祖母往帐里走, 甫一掀起帐帘,就被她揪着耳朵往里拽:“你小子今天吃错药啦, 惹毛了西凉人, 小心皇上拿你是问!”
“是祖母硬要叫孙儿来比武的。”
“我也没让你这么不给人家西凉王子留面子啊!”乐平郡主许久没见大孙子别别扭扭地跟她撒娇,不禁偷偷暗喜,语气缓和下来,“东章啊,凡事要学会藏拙, 切不可太过锋芒毕露。”
“知道了。”
她以前只担心顾东章藏拙过了头,鲜少见他对什么正经事上心,今日一见,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心中暗暗称奇。又想那西凉王子今日是贵客,侯府须得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人家才是。
比武结束后,卢信直接从大帐里接走了晚荷。二人携手而去,全然不顾旁人眼光在那儿耳鬓厮磨,旖旎之态引人遐想万分。
几个世家女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们俩……?”
“你不知道哇,卢家父子俩……嘿嘿嘿……”
“真是丢人现眼。”
思冰看着他俩亲昵之举,很是羡慕嫉妒恨:“卢二公子风流倜傥,英俊多情,那个戏子何德何能……”
这小丫头年方十三,竟也动起这门心思来了。思茹暗道:轮不到她,难道就能轮得到你?
又听思冰道:“不过那个晚荷长得确实不错,打扮得也与别个不同,尤其那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子,咱们祈州城也找不出第二对吧……姐,你们说,她那身装扮,得花多少钱呀?”
思君睨了她一眼,笑道:“怕是把你卖了都买不起。等来日你嫁个好夫君,自然就什么都有了。”
思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越想越不服气:“我能嫁什么好夫君呀……顶多跟我们家这样的,一辈子都买不起人家一件首饰……哪像那个戏子,出身比我还低,倒什么都有了。”
思茹忍不住呵斥她:“人家凭本事唱戏挣钱,你满脑子想着靠别人吃喝拉撒,凭什么瞧不起她?”
话一出口,又想到自己不也是每日无所事事混吃等死么?和思冰又有什么区别?就因为她看得起一个伶人,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自从穿越后,她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也从未如此迷茫过,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心想再这样过下去,还真不如就跟着彩云班走南闯北去了,倒能得个逍遥自在,至少不用整天发愁自己会被许配给哪家渣男。
一个时辰过后,夜幕降临。
草场中央燃起一堆巨大的篝火,迎接西凉王子的晚宴将在这里举行。
烤肉的香味窜入鼻喉,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篝火附近,只见很多穿着各式民族服饰的男男女女手拉着手,绕着篝火围成一圈,踏着鼓点跳起大舞来。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意,完全没了白天那种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