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去年来医馆闹事的那群人,自称是西市来的。听说西市那边穷,多的是这样的街头混混,略施小惠便能打发他们去咬人……狗咬狗,就这么办!
思茹回到房里,打开自己的妆奁,里面躺着一个绣着小黄鸡的荷包。那荷包里装的是她当初赌马赢来的五两银子,打发几条狗应该差不多够。
房门吱呀一响,思君也回来了。见她出神地坐在妆台前,一言不发,便问:“妹妹可还在生我的气?”
“……”思茹本想问问她,要不要来帮个忙,想想算了,小白莲没准觉得这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手段太不光彩。
“佑哥儿已经睡下了,爹说没伤到筋骨,算是大幸。”
“嗯。”她知道,思佑那个人啊,从来不会撒谎,唯独擅长装睡……
翌日一早,思茹怀揣五两银子,掂量着吃完早饭便去西市走一圈。她心事重重的,前脚刚走到葫芦街口,手往腰上一模,荷包呢?兴许是忘在房里没拿?还是落在饭桌上了?
她急匆匆回房里找了一圈,妆奁里没有,枕头下面也没有。再去到前院的堂屋里,人都走光了,只剩下绣儿还在收拾桌子。
思茹嘀咕:“小黄鸡呢?”
绣儿抱着一大摞碗碟,侧头露出半张脸来:“二小姐找什么呢?”
“荷包。”思茹又蹲到桌子下面搜寻一遍,依然不见其踪影,“绣儿,你看见我的荷包了么?绣着一个小黄鸡的那个。”
正值酷暑,绣儿把碗碟放进竹篓子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呀,我一早就吃完,才洗了锅子进来,屋里就这么些东西,没见着什么荷包呀。”
不在自己房里,又不在堂屋里,难道丢到路上了?
她又回东小院,顶着灼热的日头一步一步往前找,心道:大白天在自己家里,总不能闹贼吧!走到西小院门口时,遇到林姨娘:“二姑娘找什么呢?”
思茹没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随口道:“荷包丢了,不记得丢哪儿了。”
林姨娘问她:“什么样的荷包啊?”
思茹比划了下大小:“绿绸子底的,上面有个小黄鸡。”
林姨娘听进耳里,心中一咯噔,似乎刚刚在哪儿见过……她不动声色,又问:“里面装了什么呀?大热天的,当心中暑,要不要进来喝口水呀?”
“五两银子。”
“五两?!”林姨娘抚了抚胸口,尖声叫道,“我的娘哎,你哪来这么多钱?”
思茹懒得理她,继续往前搜寻。
那林氏却回到自己小院,不声不响地推开了西间的房门。
彼时思冰正对着镜子摆弄头上两朵粉红色的绢花,一见她娘来了,右手一顿,左手飞快地从梳妆台上抓了件东西垂在身侧。
“你手里拿的什么?”林氏质问。
“没,没什么。”思冰不敢看她。
林氏冷笑一声,绕到她身侧,一把从她手里扯出了那小物件——正是思茹丢的那个“小黄鸡”荷包!她倒着一抖那荷包,“咚”地一响,掉出来一个足值五两的小银元宝。
林氏斜着眼看她,一句话也没多说,直到思冰自己先泄了气,带着哭腔道:“娘——”
“别喊我娘,先说,哪里来的?”她扫了一眼那梳妆台,红红绿绿的绢花簪钗,一看全是地摊货,没一个值钱的,心下稍稍安慰,至少以前应该没干过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