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前来辛城,就是要找到塔厉谋反叛乱的证据。
然而,却好像又扑了个空。
“挖!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他们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带来了自己的王廷军,相信他们更加熟悉辛城这里的地形。
思茹远远听着,只觉这努巴尔多日未见,竟然学会四个字四个字地说话了。阔别已久,他的容貌气质也与之前大为不同,眼神中已经有了些许历事的沧桑,胡须亦如大部分西凉男人一样留到了腮下,面上的骨骼愈加坚硬。
父亲被害亡故,国内一朝动乱,一桩桩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昔日懵头懵脑的小王子如此之快便成长为一名真正的一国之君。
龙骧将军道:“陛下稍安勿躁,依臣所见,若要打通至最深那间石室的地道,恐怕还须三日。”
努巴尔问:“再加上我的王廷大军呢?”
吴校尉上前解释:“石室构造复杂,人多未必容易办事。”
努巴尔望着挥汗如雨的大齐军士,生硬地点一点头,忽然瞳孔一缩,目光落在一个瘦小的身影上……
他脸上出现了许久未见的木讷神情:“将军的部下,怎么还有个姑娘……”他一面喃喃自问,一面朝着那边走过去,神魂仿佛都要烧着了似的。
“妹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思茹原本就着自己与那些大齐苦工们绘出来的图纸,正与那些军士商量该如何挖掘地道。见他来了,怕惹来更多麻烦,只当做没看见似的躲在一边,不料还是被他发现。
“陛下。”眼见避不过了,她依依下拜。
那时回到西凉,他本想着等父仇得报,便去大齐求娶美人,却不想竟然在这里见着了她。“妹子,真的是你!”努巴尔一改方才的王者之气,兴奋得瞬间涨红了脸,引来附近军士们纷纷侧目。
一名西凉大汉上前打断这对旧识的相认,他一手扶在胸前,躬身行礼道:“陛下,大齐的龙骧将军说,塔厉国师曾在这里设下很多机关,一时很难保证排除干净。还望陛下移驾辛城大营,静候消息。”
努巴尔冷哼道:“塞普,你何时也变得如此胆小如鼠了?”
思茹认出这是从前跟在努巴尔身边那两个护卫之一,她亦道:“陛下万金之躯,不该以身犯险,应以大局为重。”
她说得平平淡淡,却掷地有声。
努巴尔并非不知他肩上的“大局”究竟有多重,只见他端正了神色,转身去找龙骧将军:“听说昨夜救出了百余名大齐人,分别来自河内府与祈州府,还请龙骧将军命人将他们尽快安全护送回大齐。至于此处,我会另派王廷军继续挖掘地道进去勘察,将军意下如何?”
龙骧将军何等心思机敏之人,自然知道西凉王不想他插手这山谷机密,于是立马应承下来,只问:“何时启程?”
努巴尔道:“听说伤患众多,宜早不宜迟,最好今晚吧。”
龙骧将军抱拳:“臣,遵命。”
思茹却在他身后轻声道:“我先不回去,我要等安阳侯的消息。”
努巴尔一愣,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这一夜,姚思佑与她百般不舍地道别后,便踏上了回乡的旅程,阿桃和她的大哥也在其中。龙骧将军派了一支轻骑护送他们回大齐,自己则率大军先回白稷驻扎休整,以防塔厉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两日后,漫长的地道终于挖通。
士兵们先从上面两层搬出了二十多具尸体,那些尸体在高温烘烤下已经完全腐化,不辨五官。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