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瞬的决定,谁也说不上那是出于救人一命的本能, 抑或出于其它……
他望着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一时有些失神。
“陛下, 这里没有发现任何与国师有关的证据。”
努巴尔平静地颔首, 他早已料知如此。
可是塔厉处心积虑地建造了这么大一个军器局,又怎么会凭空消失呢?这地下石室古怪得很, 他盯着那面机关墙,陷入沉思。
“你们看。”思茹站在石室的另一侧,轻轻敲了敲那面石墙的正中心。
努巴尔好奇地走过来, 目光一扫,又看见那个“大黄鸡”的标志。
没有人说话, 他身边的那个昆布跟上前, 伸出拳头将那面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敲了个遍, 而后两道浓眉聚拢在一起,沉声道:“这后面还有一条路。”
努巴尔下令:“凿开。”
“慢着。”思茹忽然开口, “这石室里所有的出入口, 都设置了机关,像之前那两扇石门,只要稍一用力,就会释放毒烟。如果这里也是一道石门的话,我们强行凿开, 很可能会中毒身亡。”
昆布问:“那怎么办?”
思茹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还是避开石门,从附近打个洞绕过去吧?”
努巴尔汗颜:你当我老鼠呢?
昆布低声与身边一个将领商量了片刻,迟疑道:“如此一来,只怕又得多等个半日。”
努巴尔略一沉吟:“也好,我们回辛城等你们的消息。姚姑娘,你同我一起回去休息一下?”毕竟都是几夜没合眼的人了。
思茹知道,这条路就是那些守卫带着制造完成的军械撤离的道路。若是能挖开一条通道追踪过去,十分有可能查到这批人与武器的下落。眼下无事可做,她忙碌多日后也是筋疲力尽,便与努巴尔一道回了辛城。
翌日,山谷中传来消息。努巴尔的斥候打通地道后,一路沿着小安阳侯留下的标记向西追踪,地道出口绵延至辛城西北,重见天日时,他们发现已经到了朔江岸边。
最后一枚“大黄鸡”的印记就刻在江边的一块巨岩上。
渡江后再往北上,就是回西凉王城路上必经的重镇——梭其。
斥候来报前,思茹刚巧来找努巴尔。
她休憩一夜后,整个人容光焕发,再换上了努巴尔为她准备的西凉衣饰,愈发艳丽动人。
“陛下。”
“私下里并无外人,姚姑娘还是叫我大哥。”
“大哥。”思茹垂下眼,她知道他的心意,心里想着,他若是不再提,自己也就只好装傻算了,若是提了,她便要把话都说清楚。
一声“大哥”叫得努巴尔眼前重回昔日阳陵戈壁黄沙,竟怔仲了许久,方道:“妹子这么早,来找我有何事?”
思茹遂将她与安阳侯为何从祈州去往阳陵,再顺着阳陵失踪案一路追查至辛城的经历娓娓道来,又提起此案与大齐近年来军械案之间的某种联系。
“安阳侯一直在暗地里调查军械案,因此我们都认为,此案非一国之人可以兴风作浪,塔厉在大齐应该还有个位高权重的同党,不知陛下……大哥怎么看?”
努巴尔听完后,大清早一张脸跟蒙了煤灰似的,刀刻的面庞边缘深深凹进去一条寸长的沟壑。
“塔厉的父亲张国师确实是大齐人,不过据我所知,他只是个会做点手艺活的读书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