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小庙三里之处,有一条小溪。”
“那你腿脚可是够快啊。”
“公子过奖了。”展正心伸手往火堆里添了几块干柴,回过话后转头问秋静淞,“冷不冷?要不要我再给你生一堆火?”
“不冷。”秋静淞抱住程婧,笑嘻嘻的说:“婧儿会给我取暖的。”
程婧也点头,“我们两个一起,不冷。”
展正心毕竟还是少年,对程婧没那么大的恨意。他笑了笑,连着两个人的头都摸了一下,“水是从冰河里取出来的,很凉,我把瓦罐放在火边,等它稍微热了后,你们再喝。”
“好。”
“晚上我就睡在旁边的偏殿,你们要是有事,大声叫一声就行。”
“我知道的。”秋静淞把下巴靠在程婧的头上,对他说:“你也去休息吧。”
“嗯。”展正心给她们二人盖好被子,起身,回头时对上冯昭的目光,礼貌的朝他点了点头,走出去时,顺便带上了大殿还完好的门。
秋静淞朝着冯昭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抱着程婧转过了身。
屋外,隐隐传来一人的喊叫,“护卫大哥,你们的刀能不能收一下,怪吓人的。”
“抱歉抱歉。”
喧嚣也不过就是那么一阵。
看着窗外慢慢升起的月亮,听着怀里程婧越来越稳的呼吸声,感受到身后的火快要熄了,秋静淞慢慢的把胳膊从程婧手臂里抽出来,起身,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柴。
看着慢慢旺起来的火,她抱着膝盖坐着发起了呆。
等到她的腿也像白天程婧那样麻了之后,她起身,走到了门口。
睡不着,她莫名其妙就睡不着。
怕弄出声音,她没有开门,在门口站着看了会儿月亮后,她又转身去看程婧,去看冯昭,去看角落里的那堆书。
几天前,在温暖的奉阳城里,她明明还一如往常的,无忧无虑的同哥哥一起跟教习老师学习《春秋》。
那天下午,母亲照例亲自送来一盒鲜花糕,然后一脸幸福的看着他们吃下去。
秋静淞甚至还记得那天晚上她给父亲背诵白天课业的事。
“僖公二十五年,春王正月,丙午,卫侯毁灭邢。夏四月癸酉,卫侯毁卒……”
之后的“僖公二十六年”,或许她这辈子都学不到了。
那座属于秋家的大宅,她也回不去了。
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爽朗的大哥,她同样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家到底做了什么?
“皇兄……”
突然听到程婧的这声低喃,秋静淞吓了一跳,她连忙把快要流出眼眶的眼泪憋回去。
就在她低头那阵,程婧被噩梦惊醒,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看到秋静淞不在身边,连忙爬了起来。
秋静淞一抬头就看到程婧差点快要绊到火把,她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声小心。
然而还是晚了,程婧无意间,不仅自己被火堆伸出来的枯枝绊倒,那根带着火苗的柴火,也被她踢到了一边的草堆上。
几乎是瞬间,火就烧起来了。
被秋静淞刚才那声叫醒的冯昭立马起身,捡起旁边的水罐将火扑灭。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起来,就听到程婧一声刺耳的尖叫:“啊——”
冯昭皱着眉看过去,自己也被吓得冒出了汗。
他的面前,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个披头散发,面色铁青,双目无神,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