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婧“欸”了一声,立马小跑过去搬柴。
冯昭问:“是不是火熄灭了,阵法里的人就永远出不来了?”
“应该会是这样。”秋静淞看了一圈庙中的五行大阵,回头说:“我现在所处寺庙中的阵,是主导阵中所有变化的母阵;而入了母阵之后,因为自身的移动而导致周身景物的变化,就触发了子阵。母阵引,子阵伤。要想破阵,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从子阵走出来,若是直接用外力破坏母阵……”
“就等于是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冯昭毕竟年长,看事情看得很明白。
“所以,就用和婧儿一样的方法吧。”秋静淞抬眼看他,说:“你的周身,应该也有一棵桃树吧?”
冯昭顿了顿,摇头。
秋静淞眉头一蹙,“怎么会?我的判断理当不会失误的。”
“其实是从一来始就没有。”冯昭十分冷静,他说话的语调缓慢平和,倒像是在拉家常,而非谈论自己的死生,“入阵后,我如若置身于地狱,身边只有鬼魂和绿色的幽光。后来,在您念完【君子无惧】后,鬼魂消失了,我也就只能看得见您了。”
“既然是一片黑暗,你为什么能看得见我?”
“因为您在发光啊。”冯昭的语气有些理所当然。
秋静淞偏头笑了一声。
“哪有什么光不光的。”她挥开飘到面前的浓烟,以袖掩鼻,“虽然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但是,婧儿看到的……我的尸体,和你看见的鬼魂一样,都属于你们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冯昭微微点头,“昭,确实怕鬼。”
“你今之所见,不过都是阵法造成的幻像。”
“但是内心深处的恐惧是克制不了的。”
“那是你想太多了。”秋静淞还是那句话,“君子立于世间,身端就能魂安梦稳。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外如是。”
冯昭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抬起手背蹭了蹭嘴角,道:“殿下,您的流刑,是不是就是因为自身太过坦荡所以才……”
用心看火的程婧大声反驳,“当然不是!”
秋静淞示意她安静,看着冯昭的眼里,只有漠然,“你在试图激怒我?”
“您看出来了,所以不生气?”冯昭倒是挺意外的。他提起衣摆,端端正正的跪坐下,仰头看着目光所及之处唯一的光明,“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在昭面前都一样。昭不会因为一个人品德高尚而少收他的银子,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品行不端而故意以次充好。况且……”
他转而一笑,“昭在家中,被评价为品行低劣之人,其实本就没有资格评价殿下。昭一路过来的种种,不过是好奇罢了。”
“好奇什么?”
“好奇那个溷藩般的皇宫,是怎么养出您这样例外之人。”
谁说她是皇宫养出来的?想到兄长口中的季氏皇子,秋静淞也有些不屑,但是以现在的情况,她终究只能将此化作一笑,“其实我也挺好奇。”
“您好奇什么?”
“我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敢当着一位皇子的面,妄议皇室。”
“当然是殿下给的。”冯昭此时,还真有点【君子坦荡荡】的意思,他带着一股迷之自信说:“昭相信殿下,一定不会将此时说出去的。”
“我确实懒得为了这些多费口舌。”秋静淞看他不动如山的坐着,挑了挑眉,“你这是准备赖在里面了?”
冯昭居然还点头了,“昭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殿下再无他物。纵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