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卢景弥要的只是这一句吧。
眼泪就是在那个时候憋不住的,不能哭出声音来的他憋着打了个哭嗝,身体悲痛得直抽抽。
他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哀嚎道:“娘,妹妹……静儿——”
南飞看他这样也不好受。她拍着他的背,轻声说道:“你去年已经行过青礼,你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道理,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也能明白的对不对?发生这种事,是所有人都没预想到的。你现在作为卢氏的独苗,更加要好好保护自己才对。”
卢景弥哽咽了一声,抬头问:“那你说……我们能怎么做?”
南飞扶着他说:“通州是不能去了,为了不让明几夫人知道这次变故,皇帝怕是会派出更多的人前来搜寻,右相甘廉也会使出各种手段。”
卢景弥的想法还是有些幼稚了,“我以前以为甘大人是朝堂中最为公正的人,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季氏的走狗!”
“你这就想错了。”南飞给他解释:“甘廉确实是朝中最为公正的人,他心里一直都有一杆向着帝国倾斜的秤,甘廉日后做出的种种,不过是为了维护皇室,顺便给今上擦屁股罢了。其实他心里说不定早就跟你一样,已经开始厌恶这位王了。”
卢景弥不屑的嗤笑一声,“要是这事是真的,明明已经那么讨厌却每天还要俯首参拜,那老头的心里该有多么憋屈?”
“至少在选出新王之前,他会这么一直忍下去。”
“活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现在关心你自己就够了。”南飞把他扶起来,看着他的右臂叹了口气,“日后你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手可不能就这么废了。现在的帝国对你来说很危险,不宜走动,我们还是先找个僻静之所暂避风头吧。”
卢景弥点头,在跟着她走了两步后,突然问:“我母亲和妹妹的尸身呢?”
南飞把早就想好的说辞道出:“他们是从西山崖上摔下去坠亡的,尸身连个完整的形状都没有,我早已命人将其火化。”
“是展叔他们?”
“嗯。”
“骨灰是在他们身上?”
“没错。”
“那他们现在在何处?”
“他们现在也在找你,至于能不能遇见,就得看缘分了。”
卢景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了。
刚失去父亲,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母亲和妹妹也理他而去这件事。
南飞又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入夜,奉阳,丞相府。
仍是右相甘廉与左相杜岩松相对而坐。
“曾经做过卢府西席的几位先生,我已派人寻了借口将其下狱。”
“关起来不是办法,还是找个借口杀了吧。”
杜岩松又问:“和卢氏交好的崔府,真的要动吗?”
甘廉饮了口茶,反问:“他们若是不除,日后秋明几入京,你我和陛下怕是都讨不了好。现在可不是行妇人之仁的时候。”
杜岩松顿了顿,低头认错,“是学生心智不坚了,学生会照着这个意思去做的。”
甘廉点头,开解他,“儿女亲家,和哪户不能结?崔家女虽好,但也不是没有更好的。”
“学生知道。”杜岩松一笑,转口岔开话题,翻过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