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杳与苏绰的回答如出一辙:“做君王,若想叫别人为你卖命,就必须给人家好处。你初登大宝,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处了吗?”
秋静淞问:“贪官用我给的权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钟一杳答:“他能得到好处是因为你给的权,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你的权。在他的努力卖命之下,你的统治不就牢固了吗?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做,如果没有贪官维护你的政权,那么你还怎么巩固统治?”
秋静淞恍然大悟,她不等钟一杳继续说,自己就领会了其中的关键,“在用贪官之前,就要做好反贪官的准备。天下没有不贪的官,与其让他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贪,不如给他权,叫他在明面上贪。等目的达到,再以反贪官为名,消除失去价值的贪官,这样不止可以维护权利,杀鸡儆猴,还能借此得到百姓的拥戴。”
钟一杳顺着胡须点了点头,看着秋静淞十分欣赏的问:“如果用贪官而招惹民怨怎么办?”
“若我为君,在民怨沸腾之前我就会将贪官关押,并借此机会,宣扬到天下人都知道。我绝对不会让百姓认为我是任用贪官的元凶,所以我也会把所有责任都推脱到官吏身上。若是尚有才能得官吏,我能留则留,若是酒囊饭袋,我便直接宰了他,为民伸冤,同时把他搜刮的民财收为己用。总之,用贪官以培植死党,除贪官以消除异己,杀贪官以收买人心,没贪财以实己腰包。”
程茂林看着秋静淞,这一番话,听得他简直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不就是在欺骗官员和百姓的信任吗?”
钟一杳也这么问秋静淞,“你这样做,是不是……”
秋静淞摇了摇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君子之道与帝王之道不同,做人立世之道与君主权谋之术又完全不同。若是能使天下太平,我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此话一出,让席间三人都变了脸色。
秋静淞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掩了掩嘴,补救道:“当然,我是不可能做皇帝的。”
钟一杳眯了眯眼睛,问:“你为什么认为自己不可能做皇帝?”
秋静淞只道:“我一个被流放的皇子,哪里还有夺位的机会?”
钟一杳哈哈一笑,“话也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嘛。”
秋静淞撇了撇嘴,强行把话绕开,“该我继续问你了。”
钟一杳咳了咳,道:“你继续问。”
“第四问:你是江湖人,那我便用江湖事来问你。在不考虑任何因素的情况下,有这样一户人家全家八十口全部中毒,而解救他们的条件则是让你去杀另外三个无辜的人,你当如何?”
程茂林看着秋静淞,突然叹了口气。
他起身,有些丧气的走了出去。
这天,秋静淞总共问了钟一杳八个问题。
问个问题后,在程茂林和展正心的注视下,秋静淞端茶跪在钟一杳跟前,奉他为师。
此时程婧已好,秋静淞一行人便无任何理由在醅阳逗留。
第二天一早,在拜别况氏家主后,秋静淞带着新师傅和他的小跟班,踏上了去清河的路。
冯昭自然也如他所说跟了过来。
他临行前对况悠说:“世兄,希望小弟从清河回来路过醅阳歇脚时,能见到嫂嫂。”
况悠不言,只是苦笑,“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说了orz昨天发存稿,没注意又点了发表,所以没有办法,就成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