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杳把这个当故事说,秋静淞便也把这个当故事听了,“然后呢?”
“我猎奇心起,就想着给她解毒。那老太婆起先死活不让我碰,但跟我没关系,反正她被蛇毒麻痹得半身不遂了,我也就把她的话当成蚊子嗡。我找药啊,施针啊,折腾了半天,结果你知道,完全没有用。这下就好玩了,我想着,把老太婆扛回家,每天给她喂不同的药,她虽然没死,毒却也没解,我反而因为有她试药而研究出来了让人百毒不侵之方。”
“这么一来,你不是还反而欠了她一个人情?”
“对啊,所以这就让我很难受了。我不停的失败,不停地想办法。最终,嘿嘿,那毒还是让我解了。”
钟一杳说到这里,有些得意的仰了仰头。
“那老太婆被我折腾得要死,却还是得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我不要金,不要财,她就把她的孙女儿送给了我。”
“她的孙女儿,就是离巧?”
“嗯,老太婆说,让离巧跟着我,等我死了她再回去。在这之前,她便不算苗族之人。”
“你信她?”
“苗族人看重誓言,更何况当时她们当着全族的人歃血为盟……”
看着眼睛亮晶晶的钟一杳,秋静淞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是所谓的江湖情义?”
钟一杳一心吃鸡腿,有些没听清,“什么?”
秋静淞皱了皱眉,往旁挪了挪,一脸嫌弃,“你吃个腿,为什么要像在咬仇人一样?”
“嗯……”闻弦歌而知雅意,钟一杳嘿嘿一笑,摇了摇手里的酒瓶子,“要喝一点吗?”
“哪来的?”
“巧姐儿给我的。”
秋静淞眨了眨眼睛,伸手接过。
看着她仰着脖子就要往嘴里倒,钟一杳连忙出声制止,“慢点慢点。”他就担心秋静淞会呛着,可结果她脸色都没变一下。几口酒下肚,钟一杳惊讶的看着他,“你这个娃娃不老实,是在哪里学会喝酒的?”
“我不会。”秋静淞拿袖子擦了擦嘴,把酒壶还给他,“酒很香。”
“是梅子酒。”钟一杳啃了口烤鸡,说:“加了糖后比你更小的娃娃都能喝。”
“我不讨厌酒。”秋静淞笑了一下,她支起腿,托着脸颊回忆着说:“我还挺喜欢闻喝了酒之后,人身上的酒气的。”
钟一杳眼睛一亮,“你不觉得臭吗?”
“很香的。”
“那我以后喝酒,你也不要像巧姐儿那样骂我好不好?其实我不喜欢喝这种娃娃酒,要喝就要喝……”
陷入回忆里的秋静淞打断他,突然说:“我给你酿菊花酒吧。”
钟一杳一愣,瞬间欣喜若狂,“好啊,你还会酿酒?”
“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去学。”秋静淞看着他,笑了一下,“跟你说,我最喜欢的人,他有点贪杯,但是每次在他身边,闻到他身上的酒香,我都会觉得很安心。”
钟一杳想了一下,又有点不那么高兴了,“这个人是你父亲?”
秋静淞摇了摇头,停了一下才说:“是吏部尚书大人。”
钟一杳“哦”了一声,立马安心,“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