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车夫应了一声,然后举起缰绳就是一抽。
道路十分颠簸,秋静淞看了看地面,现在情况有些不对。西山崖上的山路,完全是古时人工凿出来的,这种路,本就颠簸狭窄,就拿他们现在走的这条弯路来说,在容下马车后,离崖边完全就只剩一个巴掌的距离。也就是说,如果车把式稍有不慎,他们三个人就会连人带车一下翻下这足有万丈之高的西山崖。
秋静淞突然觉得头有些晕。
因为有这些家仆的拼命保护,让马车内外,好像形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冰冷的空气中,带着一些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秋静淞吸了口气,握住隐隐发抖的手,慢慢的扶着马车朝后看。那后头,承担住所有危险的秋家护卫仿佛置身于无间地狱,他们全部被一队不知是何种身份来历的黑衣人团团围住。那群人训练有素,让以往以一敌十的秋家护卫应对起来十分吃力。不过就算再怎么样,为了活命,为了能够继续保护主家,他们还是得拿出所有的本事,提着刀往前杀。
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秋静淞揉了揉眼睛,忍住心中的害怕低下脑袋回头问车夫道:“追兵是什么时候到的?”
车夫一边牵引着两匹受了惊的烈马一边回答:“就刚才那一会儿。”
“是从山下来的吗?”
“不是,是突然出现,像是早就埋伏。”
“早就埋伏?我们家难道还有内奸不成?他们太过分了。”秋静淞回头再看了看正在浴血奋战的家仆们,实在是没忍住回到马车,看着玉书言质问道:“娘,我们为什么要逃?就算被贬,就算父亲不是秋家家主了,我们还是是秋家人,还是只次于王族的贵族。被称为“国之栋梁”的秋家,被称为“杏坛之首”的秋家,难道也是别人想动就能动的吗?贵族之上还有天,百官上面还有皇,难道这种事,陛下他不管吗?我们回去找陛下吧,陛下他那么宠信秋家,一定会帮父亲和哥哥的。”
“静儿!”白着脸倒在马车角落的玉书言第一次在秋静淞面前提起音量吼她。她慢慢抬起头,看着女儿愣怔着脸,一脸迷茫,又于心不忍。伸手揽过她抱于怀中,背着她,玉书言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恨意,“静儿,你记住娘跟你说的,最是无情帝王家,尤其是我们现在的这位陛下,他跟所有的皇族中人一样,都是疯子。”
没想到一向温柔的母亲对皇族说出这种不敬的话,秋静淞怔愣了一下。
正是这一怔,让她差点丢了性命——驾驶马车的车夫不知何时被箭射中,本就受惊的马匹失去控制后彻底发疯,在经过一个拐角处时,把失神的秋静淞和没有抓紧马车的玉书言一齐甩了出去。
西山崖地势陡峭险峻,山路之外,就是万丈悬崖。
“静儿——”
从高处掉下去的感觉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山风在耳边呼呼的吹,秋静淞看着母亲近在咫尺的脸,还朝她笑了一下。
要死了吗?
秋静淞闭上眼睛,她有点不甘心,她还没弄明白那群黑衣人的身份,她还没参透母亲刚才说的那句话……
手臂传来一股剧痛,本来已经死心的秋静淞睁开眼睛,看到母亲正一手抓着崖边的一颗矮松,一手紧紧的拽着自己。
玉书言从来没有露出这么坚定的眼神,她看着女儿已经回过神来,便忍着身上的各种痛楚与不适,开口道:“静儿,脱离危险之后,你就去德阳找外祖,记住,千万不能回通州,别去通州。”
母亲的语气,就像是在交代遗言。秋静淞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流泪,她忍着满腔的愤恨说:“娘,是不是因为爹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