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湖边绕行,往城堡走去。
一个高瘦的女性站在城堡的门边等候,她穿着暗绿色的长袍,发白的长发挽成发髻。看到来人,她短促地点了点头。
“阿不思。”
四个人在入夜的城堡里行走,其中三个都对这景象司空见惯,唯有芙蕾雅费劲全身力气控制自己不要停下脚步去研究那些会动的壁画和脾气古怪的楼梯。在她走过一个转角时,烛台甚至还站起身优雅地行了个骑士礼。
魔法。她内心咀嚼着这个词。
终于,他们走到一间挑高的办公室门口。在那里蹲坐着个奇丑无比的雕像,邓布利多率先停下,露出思索的神色。
“这周的口令是什么?让我想想,蟑螂堆?柠檬雪宝?”
雕像没有动。
“嘶嘶咻咻蜂。”那个女性,麦格教授,板着一张脸说道。
雕像跳到了一边。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原谅一个老人的记忆力吧,米勒娃。”
他们走进校长办公室,这是个圆形的房间,墙上挂着许多画像。眼看有两位体面的客人进入校长室,除了某些仍在装睡的画像,大部分前任校长们都站正坐直,从方才的闲谈转为不苟言笑。
邓布利多绕到桌子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匣子。
“请坐,牛奶还是茶?”他问。麦格教授脸上的纹路似乎又深了一点。
“茶,不要糖。”戴安娜说。
“牛奶,”芙蕾雅说,“多放点糖。”
邓布利多看向芙蕾雅的目光顿时亲切了起来。他取出魔杖点了点,桌子上凭空出现了一杯茶和一杯牛奶。从那个匣子里他又取出了许多花色不同的点心,满满摆了一桌。
芙蕾雅捧着杯子喝了一口,醇厚的牛奶甜丝丝的,她立刻又喝了一口。
校长办公室简直是人间仙境。
于是当另外三人话说到一半停下来询问她的意见时,芙蕾雅正一口咬掉一只巧克力蛙的头。
“你能确定当时那个刺客的状态吗,谢菲尔德小姐?”邓布利多手里也端着杯与其说是茶不如说是糖浆的饮品,“你确定她的神志可能受到了影响?”
“我的视力不错。”芙蕾雅说,“她在掏枪之后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并且如果魔形女真的打定主意来刺杀,她已经模拟了一个普通人的状态,完全没有必要在那种安保条件的场合露出真身——我甚至都没有伤到她。”
“夺魂咒。”麦格教授说道,她神色不安,“阿不思——”
“我们不能完全确定是食死徒做的。”邓布利多教授打断了她,“任何一个强大的巫师都能做到这点,贸然断定此时背后有伏地魔的影子于事无益,反而可能引领我们走向错误的方向。”
“伏地魔,今天我听到太多次他的名字。”芙蕾雅说,“他是谁?”
麦格教授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对听到这个词不太习惯。
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
“几十年前,在魔法界出现了一个野心家,”他双手交叉成塔状,从半月形的眼镜上方看着芙蕾雅,“他崇尚血统主义,追求力量与永生,一部分巫师团结在他的麾下,他们管自己叫‘食死徒’。起先,只是一股势力的崛起,后来,他不再满足于自己所获得的,于是魔法界自此进入了最黑暗的时光。”
这是一个延绵数十年的故事,邓布利多用了寥寥几语,但芙蕾雅仍从这些词句中感受到了背后的血腥与恐怖。邓布利多旋即说到那个预言,说到大难不死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