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假的?
我妻由乃在某些方面异常诚实, 在另一些地方却是天生的撒谎者。
了解这个即便打破次元壁、献祭辖下世界,也要追过来的前任神明对自己的执着, 绘梨香通常不会理睬她任何拉踩“情敌”的言论。
别人的爱意都要好好回馈——从小在一堆不正常人群中成长起来的绘梨香,并没有这方面的道德感。
如果这种扭曲的、以占有欲为主要表现方式的爱,也要她珍而重之的话,那这个世界,对于失去最爱的母亲,始终未能找回的她而言, 未免太残酷了吧。
所以,我妻由乃以往在她耳边喃喃的各式“评价”,绘梨香都持半无视态度。
但是——
由乃再怎么糟糕,却不会故意让她讨厌。
少女不过是过于执着罢了。
在明知她与“兽”有仇的情况下,不仅没有隐藏掉自己的交易, 反而故意展示给她, 这其中——
绘梨香低着头, 失神间被一方通行拽了个踉跄。
“发什么呆?”
白发少年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一击破坏掉我妻由乃的行动力造成恐怖的残骸,他的神情却像是捏死一只苍蝇般轻松。
一方通行余光丝毫未分给尖声笑个不停的粉发少女, 只皱着眉看着神色有些游离的绘梨香,攥紧她的手又用力几分:
“这点就动摇了,啊?”
绘梨香一时对不上他的脑回路,愣了愣,显出几分迷茫。被白发少年看到眼里, 也不知脑补成什么,面色立时由焦躁转为阴沉,眉间挤出川字:
“她说了什么?”
像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恶兽,眼底涌动着隐忍的暗色。
绘梨香这次总算能回答问题了,却被另一个人抢了白。
“你不是自己清楚吗,一方通行?!”
我妻由乃挪动着半截身体,黑色的空洞不断向外延伸,只是几秒钟功夫,消失的躯体就被暗色的非物质覆盖了,阴影像虫类一般蠕动着。
这恐怖色彩浓重的画面没有让在场两人动容,绘梨香本能地对这熟悉的画面露出嫌恶的神情,却竖起耳朵,凝神待听我妻由乃的答案。
——一片安静。
连风拍打树叶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有粉发少女的嘴唇一开一合。
【反射?!】
她反应过来,扭头看向突然将外界声音屏蔽掉的白发少年。
红眸晦暗不明,他握着她的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划过,一字一顿。
-
“冰帝范围内没有从者的气息。”
远坂凛将属下禀报的通话挂断,神情肃然地望着两名异能者在现场忙碌着搜集证据,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
“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这样的动摇只出现了一瞬间,心情很快恢复了平静。
圣杯战争的残酷,她不早就知道了吗?
“亲属都通知了吗?”
“相原家的家主及其夫人正在赶来的路上。”晓美焰答道
“……啧。”远坂凛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相原家势力网极广,此次圣杯战争刚开始,便将其继承人送葬,也不知道与大半个日本政界打过交道的相原家主,会作出如何反应。
不过,那些事情该交给她的上司去忧心,作为几乎独立于权力争端的训诫所的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