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错过了最佳的开口时机,被语气严厉地责问了:
“你在走神吗,杂种?!”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恶劣,这正是绘梨香所熟悉的,生前的吉尔伽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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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回应道,态度恭谨:
“实在是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夜色,王的收藏令我震撼到失语了。”
道歉顺带恭维,目的简单明了,但由少女以真诚的口吻说出,还是让被忽视的王心情好了不少。
“哼,虽然愚拙,但还算有眼光。”
这句称不上夸赞的夸赞显然让少女松了口气。
王对自己的观察力有充足的自信,他讨厌伪物,毫不留情地贬斥它们,刚见面几天的少女,如果这态度是表演的话,绝不会逃过王的眼睛。
得到宽恕的少女低着头,轻声问道:
“不知道王招我上来,有什么需要吗?恕我愚钝,猜不出您的旨意。”
句里句外,都是很谦恭的态度,可金色的王者,缓和的表情却又突然阴沉下来:
“你在讽刺我吗?!”
这句话脱口而出,情绪未经过充分解读,便直接发泄出来,以至于“毫无理由”怒斥的吉尔伽美什,自己反而产生了疑惑的情绪。
稍加思索,他就成功从结果逆推,想出了发难的原因。
曾经,也有一名少女,教导出王唯一的挚友。
这名少女理应非常柔弱,在王权的争夺战中一度被王遗忘。
可当他终于想起与他同样流有先王之血的少女,却发现她已经顺利逃脱了王宫的熔炉,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另一处,在她眼中更糟糕的地狱。
少女拥有自己的意志——这是直到她站在挚友身边,王才发现的事实。
她似乎并不惧怕王,状似依托着教导出的泥人,但在王的逗弄与试探下,偶尔也会露出隐藏很深的内在。
比如,拐弯抹角的顶撞,错以为他无法察觉,变得越来越乖张。
偷偷截下送往他床上的无辜民女,鼓动恩奇都反对他某条律令,小心翼翼地平衡着朝臣间的关系,甚至被某些人弹劾想拉拢民心篡位□□。
这与最初那个平庸无聊的王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以至于吉尔伽美什一度怀疑,那个王妹多年来对他的“恭谨”,全都含有另一层意义,只是他未曾发觉。
就比如——
眼前黑发金眸的小姑娘,自贬“愚钝”的时候,与他的王妹最初谨慎到令人作呕的模样,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也许正因为这微妙的相似之处,让吉尔伽美什感到一丝不快。
想到这里,他在黑发少女惶恐不安的注视下,隐怒的脸上,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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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的手链被解开,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宝具,即使被绑了这么久,丝毫没有血流滞涩的感觉。
绘梨香依然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姿态,内心却挣扎了起来。
扮演敬重王的愚忠臣子的形象,一方面确实是担忧吉尔伽美什超强的洞察力会发觉自己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增强王的好感,省得他老给自己添乱。
吉尔君不喜欢神神叨叨的愚臣,肯定会躲着自己走。但好歹也是臣子,以吉尔伽美什作为王的性格,起码暂时不会与她对上。
可是,现在看来,完全就起了反效果嘛!
绘梨香在心里尖叫:什么鬼啊!
但她的表情依然不变,柔和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