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才知道,为了青春期的一次叛逆, 她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哪怕她经历过无数次挫折与痛苦重新站起来后, 她也不愿回首那时愚蠢又傻逼的自己。
她转头望向打她的仿佛年轻了二十多岁, 满头黑发怒气蓬发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眼前这一幕是那么熟悉。
“飞飞,听你爸的,回学校念书去,啊,别和你爸杠, 你爸都是为了你好。”同样年轻二十岁的母亲哭着捶她:“你这丫头怎么就不懂事啊?我们是你爸妈,让你念书会害你吗?你才十七岁, 那个谢成堂就是个混混……”
她当年怎么说来着?
“他不是混混!我不许你们这么说他!”大致是这样吧?具体的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她妈手重, 捶她还蛮疼的。她往后躲了一下, 又躲了一下。
她爸看到她后退,还以为她还要走,痛心疾首地怒吼:“你敢走?你走了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
就是这句话!
她想起来了,属顺毛驴的她当年就是听到这句话, 原本被老妈哭的心底有些后悔了,一气之下真跑了。后来吃了无数苦,受了无数罪,都赌着口气,拉不下脸来回家,直到十多年后,自己日子好过一些,才期期艾艾的回来偷偷看了眼爸妈,那时候爸爸头发已经全白了,妈妈脸上也布满了皱纹。
“我不走。”
“你!”老爸又要发火,忽然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她说她不走,老李,飞飞说不走了!”
望着喜极而泣的老妈,李拾光心脏撕裂似的疼,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爸,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不懂事,你们教训的对。”
再抬眼,已是泪流满。
她当年该有多傻逼,才会为一个男人去伤自己父母的心。
李爸李妈都愣住了,女儿脾气有多犟他们是知道的,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李拾光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不知眼前这一切是真是幻,还是上天听到她祈祷,让她临死之前回到父母身边。
李妈愣了一下,连忙拉住她的手,心疼地捧着她脸,眼泪直掉:“你不走就不走,打自己做什么?”看着女儿白嫩的小脸上五个通红的巴掌印,又狠狠捶了她胳膊两下:“叫你听话听话,非得跟你爸犟,你们父女俩一个德行,都是属驴的,我们叫你读书还能害你吗?”回头狠狠瞪了李爸一眼:“你下手不能轻点?你看飞飞给你打的!”
李爸瓮声瓮气地别过脸,不自在地说:“我……我那不是在气头上嘛。”梗着脖子说:“我是她老子,我打她怎么了?我不能打她?”说完心虚心疼的瞅着闺女红肿的脸,心里疼的直抽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从井里打点水给她敷敷。”手足无措地对李拾光说:“别……别哭了。”
李妈妈哼了一声,“心疼的不知道是谁。”
“既然不走,就给我回到学校好好复习,都高三了,心思收回来好好念书!”李爸训斥着,背着手走出去,舀了一盆冷水倒入不锈钢脸盆里,“给飞飞端过去。”
“你不会端?”李妈取笑地白他一眼,擦擦脸上的眼泪。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话?”李爸吭哧吭哧地瞪她一眼,扭过脖子坐到院子里干枯的葡萄架下的竹椅上背过身坐着,又不放心地回头看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