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的时候，被褥鼓起了一块，小豆丁躲在里面。
苏漫走了过去，她轻声唤道：“小羽，是我——”
被褥动了一下，小豆丁的声音蓦地传来：“别、别靠近我！”
三岁半的孩子说话带着一股奶气，他轻轻颤抖的声音，苏漫听到了一丝哭腔。
苏漫愣了一下，她尽量放柔声音：“小羽乖，小羽别怕，娘亲在这里。”
娘亲……
被褥里传来了啜泣声，苏漫面露不忍，她轻轻掀起被褥，就看到小豆丁缩成一团。
如艾戈所说那般，他浑身是血。
谷雨抱他回来的时候借用了艾戈的披风，所以，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苏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问道：“你今晚去了哪里？”
小豆丁缓缓地抬起头，他小脸泪汪汪。
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可是他的话，却令苏漫大惊失色。
“我讨厌那个人，他杀了好多花狸，我就把他的手脚都剁掉，这样他再也去不了镜域……”
小豆丁嘤嘤哭泣：“娘亲，我是不是做了特别不好的事情？”
“……”
苏漫好半晌没回过神。
听到艾戈的话后她怀疑过，可没想到凶手真的是他。
小豆丁杀人了？
“你怎么杀的？”
苏漫至今想不通，除非……他是妖族？只要妖族的孩子，才会从小就有妖力。
小豆丁嘴一撇，哭得更伤心。
“呜呜呜……我不是妖族……我是娘亲的孩子……”
这么小的娃娃，杀了人，却还委屈的哭诉。
他爬起来往苏漫的怀里钻，一把鼻涕一把泪。莲藕一般的小胳膊紧紧地抱着苏漫，生怕她离开。
他有多在乎娘亲啊。
娘亲会不会不要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会那么生气，看到花狸肉的时候，就想将那个小贩的头拧下来。
等他恢复理智的时候，小贩已经死了。
他手和脚都被剁，流血至死。
小豆丁藏到了废弃篓子里，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有人看到了尸体，报案，周围闹哄哄的。
后来，他睡着了，直到谷雨找到他。
杀人时候的举动就像做梦，小豆丁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小贩毫无反抗之力。
一个能捕杀大量花狸的小贩，必定不是普通人。
他肯定有着不俗的法术。
竟然会被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虐杀，如果说这是个普通的孩子，傻子都不会相信。
苏漫面色苍白。
好半晌，她才开口道：“……理由？”
杀人的理由？
小豆丁说是因为那个人杀了好多花狸，那——他为什么要替花狸报仇？
苏羽摇了摇头，他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那么做了。
“把衣服脱掉。”苏漫强装镇定。
现在，得先把衣服扔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小豆丁杀人了啊。
好在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小豆丁非常麻溜的将沾满血的衣裳脱了下来，他光溜溜的坐在床上，眼睛红红的。
看到他这样，苏漫就没办法责怪他。
也许他中了类似于蛊术的东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