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归道:“此刀有一门好用的小灵通, 无需以法力催动,凡人的武士亦能运用如意, 因此也算得一柄稀罕兵器。”
吴疾瞬间领会了:之前素蟾就说过,白板老百姓是不能使用魔法物品的,因为不具备法力,照他理解,也许就像是蓝条未解锁一样。假如一样攻击性魔法物品,无需蓝条也能使用, 还凑巧是个蓝装、橙装之类, 值钱也就不稀奇了。“什么小灵通?”
白鹿归敲桌的手指停下, 并着食中二指, 在小羹汤刀身上轻轻一抹;指腹过处, 刻着文字的刀尾“嘶”地绽开一朵白气,在空中氤氲出虚晃晃的“小羹汤”三字。
这些小手段,最让人看着得趣, 吴疾正十分手痒,想去空抓一下那三个雾蒙蒙的小字,少年又续道:“小羹汤,刀如其名,炼化灵物如炊羹烧汤, 能将识念神通一并饮入刀里,化作刀魂,为持刀者驱策。”
吴疾消化了一下这句话,刚要伸出去的手转而抬起来,一拍脑袋,道:“哎!所以说那只死鸡果然附在刀上了!”
白鹿归:“……鸡?什么鸡?”
吴疾摆了摆尔康手,“等一等,我先问个问题。我之前看见十不像尊者的时候,还觉得这玩意有点眼熟,它那个味儿啊,闻着也有点鼻熟……”
她想了想,还是照实说了:“像震门狲!”
白鹿归正等着他的下文,闻言,微微眯起了一对好看的凤眼。“震门狲?你见过震门狲?在哪里见着的?”
吴疾听话听音,心想这时候大概还是不答细节为好,总不能说是“我家养的”吧?便道:“这问题我有点不好回答……总而言之,就是亲眼见过。”说完还瞥了一眼坐在旁边(静静不揭穿)的素蟾。
她掠过细节不说,白鹿归也并不打听,反倒不甚在意地继续解释道:“十不像尊者所化兽形,底子就是只叫‘贪狲’的邪物。贪狲生来无齿,以舌为饵,以人为食,食欲无穷,所食之人全都化作伥鬼、生在它嘴里,助它为恶,吃的人越多,身形越大、法力越凶。过去的修士,喜它只吃不吐,只进不出,比狗还知道护食、护门,正好用来防贼。将它魂识炼化,研成墨水、颜料,绘出它形貌,其化身就能从画里出来行走,为人所用。画在门上就叫震门狲,画在宝格上就叫震宝狲。”
吴疾听得入神,“这听起来好像还挺稀罕的啊?这东西是不是不太常见?”
“不是不常见,而是早就没了。”白鹿归干脆地道。“只怪拿它来守门,实在好用,自从人得知了杀它的诀窍,就慢慢被人猎得一只不剩了。毕竟一物降一物,贪狲害人不在话下,却怕一种鸡……”他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之前吴疾说的鸡,便看住她,眯起的凤眼重又睁大了,流露出几分讶色。
吴疾当然读懂了这个“你……你不会吧?”的表情,心里顺带感叹着薛成璧果然很有钱,“是不是兴光鸡?”她指着刀说,“我之前不小心用刀砍了只兴光鸡,鸡就进了刀里……”她掐头去尾,说了兴光被刀“吸”进去的经过,公布了标准答案。
眼看着少年的脸色有些谜,她忍不住乐了,试探地问:“这只鸡是有用还是没用?”
白鹿归看看她,又看看桌上的小羹汤,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后还是咽了回去,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刀修为如此稀松,还能砍得动十不像尊者的舌头。”
吴疾说:“你就直说吧,我承受得住。你先前说这刀养废了,是不是因为这鸡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