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结伴同行,彼此已算得熟悉,吴疾觉得白鹿归和素蟾之间很有点君子(大佬)之交的意思,撇去光头这个充满世外人气质的金大腿不谈,白鹿归也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比较确真的朋友了。
如李星涵、何田田那样“小丫头”长、“小妹妹”短,小鹿同志却能和他平等交流,虽然世界观不同,但人性是相通的,吴疾看得出这少年从根儿里就是金字塔尖养大的,典型的通身自律、好脸色只给聪明人看的小精英,跟何田田那种格局的妹子不耐烦,却会为鲁老板这样的人弯腰,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他自己颇有类似之处。他原已做好在这个世界里当个孤独人的准备,现在居然也有开座谈会的一天了,不由也有点感慨。
如是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吴疾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竟一夜无梦,也再没有什么凶音恶魇作祟,居然是连日来头一回好眠。醒来时就发觉自己人趴在原处,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件薄毯,抬头一看,屋顶悬挂的桃铃仍在,只是已经不再发出响声了,屋外隐隐传来白鹿归和甄浴的声音。
“……行了,我可用不着你承我的情。”甄浴冷冷道,“小子,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么?我道心破碎、不容于天,我劝你出去之后,就当从没来过这里,别和任何人说起我的事,也不要再和我这样的人有什么来往,免得别人说你有什么嫌疑。”
白鹿归淡定的声音:“嘴长在别人身上,与我何干?”
甄浴怒道:“随你的便罢!只管看好你的嘴,一个关于我的字都不许同他人说,可别来害我!”说着突然转过身,拍开房门,盯着这会儿已经站到门口的吴疾,恶声恶气道:“小丫头还准备听多久?”
吴疾吓了一跳,“我刚醒……”
甄浴道:“醒了正好,还能赶得上跟这个道别。”指了指白鹿归,转身走了。
吴疾愣了愣,看向白鹿归。
少年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精神看起来比昨天还好些,人沐在晨光下,就像一挺竹、又像一柄待出鞘的剑一样笔直。不等吴疾开口,先出声问道:“你醒了。昨夜是否还有邪祟入梦?”
吴疾说:“没有没有,我好多了。你这就要走了?”
白鹿归道:“回山门复命,耽搁不得,我这就走了。素蟾法师一早也离开了,因见你睡得熟,不曾叫起你。”
说散就散,这效率也太快了!吴疾转念一想,完了!光头又来这招!他还得再等一个月才能搞定身上的debuff,到那时候外挂也过期了,都没来得及跟光头再想办法要一瓢水呢!再看白鹿归,又想:这时代又没电话,万一他以后真想报名上魔法大学,要怎么和小鹿联系啊?
也不知道少年是不是猜出她心中所想,倏地抬手在空中虚虚一握,再张开手时,指间绕起几丝白气,飞舞着在他手心上空织成一片银白丝绢样的物事,方才翩然落下,被他食中二指轻轻夹住,递给吴疾:“若有口信,就用普通笔墨写在上头,便能传讯予我。”
吴疾接了,发觉触手温温凉凉,和丝绸差不多,好奇地折了一下再展开,也无一丝皱褶。白鹿归大概是被她十万个为什么问得惯了,这回又主动科普道:“这叫无翅飞鸿,是门小神通。”
妈呀,又是门听着十分高大上的手艺!吴疾收起丝绢,说:“那你一路顺利。”
白鹿归冲她轻点一下头,转身走出小院。吴疾站在原地,颇有队伍解散的心情,望着少年穿过大门,一抹蓝影消失在门扉后头。
只是还没等吴疾原地脑内写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