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陡然生出一股绝境过后又复生的颤栗。这算是“忍过来”了吗?
……牛逼啊。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邪门的武功大魔法——
这光头还真不是吃素的啊!
就是有点三棍子打不出一闷屁来,前头怎么也不预告一下传功是这么个传法?点一指人就死一回,这可不是小事啊。
耳边那丫鬟还在嘤嘤地唤他,吴疾这才舍得看她一眼。这小丫鬟正是几年前他使诈上捕星台,被他骗去傻乎乎的拿披风的那一位。也不知道这小女孩是不是合该倒霉,这两回他有点动作,都轮到了她值班。
吴疾疲惫地截断她一叠声的询问:“好了,我没事。”
小丫鬟愣了一下,忙捂住嘴巴,小小地又叫了一声,“小……小娘子可有什么不适?”
吴疾刚要说没有,忽然觉出不对。他环视四周,皱起眉:“这是哪里?”
这个房间,与薛暮凝那布置得娇娇弱弱的“闺房”全然不同。月白天青的床帐席褥,一方同色香炉絮絮冒着轻烟,其味远不似女人香那样香甜沁人,反倒是似有若无、清中带苦。窗栏、门扇雕画的是威风的走兽,墙上挂的是宝剑宝刀,多宝格上放的是麒麟金犼,没有一处能显现出一点女人的品味。
小丫鬟脸色一白,话也说不顺溜了,慌忙道:“这,这是……”
未待她“是”出个囫囵答案,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青袍银绶、头戴玉冠的少年手把着门扇,动作急了些,又想不着痕迹掩饰那点急。小丫鬟见了,忙迎上去,期期艾艾道:“大公子……”
凤目薄唇、身子颀长的少年,人半掩在门扉的阴影里,眼风幽幽地落在吴疾的身上。
——居然是薛元顾。
他心神摇动地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问她:“天香苑?”她声轻语细,令他也不自禁压下声音,唯恐惊走了她似的。见她点头,他勾了勾唇,又问她:“我是薛成璧。你不认识我?”
女孩说:“我知道你叫什么,你告诉过我了。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她说的话明明有些冒犯,但她神情认真,似乎真的是在单纯发问,蒙着夜色的软语更是让人无法生气。薛成璧笑了,“现在你认识了。你是如何从天香苑到了这里的?”
女孩道:“游过来的。她们不许我出院子,我再闷下去,都要闷疯了,就出来走走。我这就游回去了,你别跟别人说看见过我。”
薛成璧听她说是“游过来的”,正自纳罕。听到那句“不许出院子”,又心中微动,“她们为何不让你出院子?”
女孩盯住他,隔了一会儿,才说:“常妈妈说,外面危险。”
对你来说,确实是危险。薛成璧心里想着,走上前去,冲女孩伸出手:“你不用游回去。这里有船,我送你回去。”
女孩细细看了看他伸来的手,才牵住他。薛成璧握住这只还有些微凉的小手,心跳竟都荒唐地快了些。
他带着女孩绕到浮亭后头,那里果然停着一只小船,是供下人平时在湖上养护莲花用的。他信步走到船上,拾起一根细篙,待女孩站定,才伸篙入水,轻轻一拨。只见他袍袖无风自鼓,小船疾弹而出,向着天香苑去了;船身如履平地一般,分明破水而行,竟丝毫没有摇晃。
吴疾看得心下吃惊,抬头见薛成璧正笑望他,因为演技有限,所以他还是顶着那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