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闻声而至,是个布衣荆钗的村妇,一见此情此景,也吓了一跳,“我的儿!这是怎么了!”
古装少女哭道:“囡囡爬梯子,摔了!磕到了头,现下不认人了!”
好么,他竟然已经下意识把脑内旁白里的“某某说”替换成“某某道”了。事情不简单,吴疾真的惊出一身冷汗,我是谁?我在哪?what should i do?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想出去,毕竟这里只有鸡屎,没有镜子。然而妈没有给他机会,抢上几步抱起他,边冲古装少女急道:“大丫头快去叫你阿爹!”
吴疾被妈搂在怀里,低头看到自己离地很远的小短腿,不由一阵眩晕。妈抱着他冲出鸡舍,将鸡屎味甩在身后,但外面的气味也不见得多好闻:空气中有一股微膻、微骚、微馊的复杂味道,闻起来似乎生产力比里面那架断木梯还要落后。比这味道更极限的是鸡舍外那座鸡零狗碎的土房,妈就抱着他走进了这里。
吴疾感到一阵缺氧。这还能称之为房子吗?他小侄女瞎jb拍的橡皮泥都比这要有形状。
在正常人都会被自己异变的身形和周遭突变的环境(甚至是时代)吓得第二次断气的情景里,吴疾竟然还能保有一丝冷静。哦,他刚才想到什么来着,“第二次断气”?
……对了,他被一辆车撞飞了。
活着时身体的记忆常在,而他死后灵魂的记忆这时才姗姗来迟。他想起自己死了,飘在半空,看到自己面朝下躺在血泊里,他总裁范儿十足的高定西服和意大利小牛皮鞋和他的身体一样变得惨不忍睹。
但就算他再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死亡,还是很快就被一阵光强制引导着离开了。他没有凭依的魂魄像随这光穿过了许多时间、又像是弹指一瞬。而就在这冥冥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嬉笑着说:
“玉貌仙骨本天成,脱了凡胎路路通!走你!”
话音落下,混沌骤开,他虚无的视野霍然开朗,以俯瞰角度看到一具躺在地上、失了魂魄的幼小身体。他本能地凑近了一些,立刻被一股可怕的吸力牵引,头朝下栽了进这具躯壳,成了它新的主人。
吴疾呆若木鸡,心中极富有节奏感地回荡着以下念头:
他居然死了,而且附身到了一个小孩身上。
操……
而且这里好像是古代。
操。
他变成了一个古代小孩。
……操!
但是,他居然能完整地记住那道冥冥中的声音所说的话,也记得那声音一副仿佛“你被选中了”的可疑语气,这让他一下子产生了许多极为丰富、也极为危险的联想。
妈把他轻轻放在一个翔一样的炕上,急急唤道:“我的儿,还认得娘么?”
吴疾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妈连同那个古装少女说的是某种古怪的方言,然而他竟然听得懂,而且还会说!他刚才就是用这种方言下意识地问了那句“您哪位”的。
他内心已经缤纷核爆,但表现在外在也不过是瞳仁抖动了一下。毕竟男神这门艺术已经刻入他的骨髓,成为了他的习惯啊!
门外一个又黑、又瘦、又矮的糙汉跑进来,“丫头摔了?”
听到那句“丫头”,吴疾的身体终于动了。他伸出短手,摸摸脐下,登时浑身僵硬。
土屋内陷入一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