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雀很冷静。他平时虽然傻了些, 什么事情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不过心。可也很明白陆郁的身份不同一般, 这些事情会打扰到他。
他的陆叔叔要自己来保护,裴向雀一想到这里,胸口涌起一股勇气, 没什么能叫他害怕的。
张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裴向雀, 眼里满是贪婪。现在与以往不同, 他自觉站在了道德制高点,才敢光明正大地吐露出自己的**。
而裴向雀捏着的手机背在身后, 他同张术一般高, 即使这样也不落下风,目光直直地看着对方, 没有丝毫胆怯懦弱,一点也没有害怕。
他们这样对峙了许久, 四周寂静无声,谁也不会先出声示弱。张术咬了咬牙,方才胜券在握的姿态仿佛被打破了, 只好克制自己, 随手甩了一支笔过去。
裴向雀半蹲下来,迅速地写了一行字, 轻飘飘地扔到张术面前。
那上头写着,“你算是什么东西?不可能。”
从小到大,裴向雀几乎没说过这样的话, 他是在故意激怒对方。
大约是裴向雀平时表现得太过无害,此时突然变了个性格,倒叫张术格外愤怒。昨天夜里,他就被裴向雀在陆郁怀里的情态折磨了一个晚上,费尽心机计划出了这个主意,本以为算无遗漏,结果却死在了第一步。
张术忍了忍,到底没有忍住,指着裴向雀的鼻子破口大骂,“那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个连话都听不懂的残废,靠着这副皮相勾搭上了有钱人,连这个大学是怎么上的,谁都清楚,脸面也不要了。”
他来来回回就这几句颠来倒去的话,越说越觉得愤怒,原该是后头才说的话,现在就脱口而出,“这些照片传出去,我再和老师说当天的情景,你以为外头会是什么风声?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会怎么看你?你裴向雀就是一只可怜虫,到时候谁能容得下你?”
话到了这里又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你的模样长得倒是还不错,如果要是能讨好得了我,我倒是能费心帮你隐瞒隐瞒。”
张术的话裴向雀一句也听不懂,他却并不在意,就如同和朱三那时一样,他做的决定,并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而改变。
而看着裴向雀那张漂亮却面无表情的脸,张术像是被冷水泼头,终于稍稍冷静了,揪了一张纸过来,将刚刚说的话在纸上大略重复了一遍。
他的字写得潦草极了,裴向雀只是看了一遍,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人的真面目,往常那些想不通的事情也全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
裴向雀心里没什么愤怒,只是觉得很无趣。他想,一开始,这个张术就是怀着这么龌龊的心思在接近自己。
便提笔继续写道,“我不可怜,你才可怜。”一笔连到了这里,笔尖晕染了一个黑点,他才又继续,“写的这些,就是你想说的?那你可真可怜,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些东西。”
张术从来没被人用可怜形容过,他见裴向雀软硬不吃,有恃无恐,更加愤怒,眼前这个人又没什么了不起,自己是学生会主席,和众多老师熟识,裴向雀又怎么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张术接着写,因为过分用力,薄薄的纸被划破了长长的一道痕迹,“很好,裴向雀,既然你连我这么好心的建议都不愿意接受,那就教导处见吧。”
一个人一旦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就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更何况像是张术这样脑子本来就有点欠缺的人。可他想的也确实没错,d大的风气开放不错,可是同性恋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