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引得周旁的人都纷纷哭了起来。
“之后两府的罪名都定了。府邸说要抄没,不许贾家人留着。因之前都收拾着,我搬出来的动作也快。暂时也只在闻姐姐那里落脚,等接到父亲的信,我也就登船回来了。”
提到这场祸事,黛玉也是郁郁的,“惜春姐姐也跟着她嫂子回去了。我原想帮帮她,可也不知道怎么帮……”
来时热热闹闹,去时凄凄惨惨。
黛玉要走,史湘云也被拘着不来往。薛宝钗更早地随着母亲离开,说是要回原籍。一众姐妹们转眼散了一半。
见女儿露出落寞之色,林海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宽慰道:“日后总有机会。”
他的话并未说尽,心中只在万分庆幸。想着昭王殿下与闻颐书果真是仗义。这般祸事,在出事之后伸出援手就已经叫人感激不已。更何况是他们这般早早地就安排起来,愿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儿家安排劳累。
又道:“送你去京城的时候,你还那么小一个,如今长大许多。为父只觉时光匆匆,都不曾好好看着你。”
他这么一感慨,果真把林黛玉的泪给说下来了。投入父亲的怀抱,她哭道:“女儿也是日日夜夜都想着爹爹,每一日都盼着爹爹能接我回来。”
“莫哭莫哭,”林海的眼眶也红了一片,见着女儿呜呜哭着,愈发觉得这几年亏欠太过,不忍道,“玉儿,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黛玉擦着眼泪坐起来,幽幽叹气,“寄人篱下,不过如此……”
林海心中一痛,越发后悔将女儿送到京城里去。又想到两年之前,那闻颐书说给自己的一番话,心中不由感慨。此子只怕在那时便已然看见了宁荣二府的下场。只是不知他在其中出了多少力来?
幸而自己身居要职,也有些许觉悟,否则今日的林家怕也少不得在这场祸事里动荡一番。那昭王殿下恩威并施,行事也颇有章法。桩桩件件却也都在做实事。既然如此,便也投入他麾下时时效力,不必再有顾虑。
如此一想通,林海最后一点顾虑也是全消无了,搂着女儿道:“玉儿莫要伤怀,日后你我父女便再不分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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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黛玉也该到扬州了,”闻芷掰着手指头,想着要不要去封信。
闻颐书随手挑着桌上新进的秋冬衣料子,漫不经心地答她:“你想写信便写。你上回不是累了册诗集嘛,也送过去。”
闻芷见他在两匹颜色里犹豫不决,笑道:“怎么哥哥比我还爱打扮,诶,那个桃红的好。”
“我也觉得这个好,”闻颐书扯了半截儿出来,比在妹妹手上,“正好,做条新裙子来,绣个什么纹好呢……”
“我的天爷,”闻芷几乎要叫起来,“哥哥,你放过我吧!一个月做八回衣服,谁穿的过来!”
闻颐书瞪眼,“怎么了,我给妹妹做条裙子,还伤天害理了?”
这纨绔不知是生得什么毛病。许是那几年见着妹妹素日青灯古佛旁修行着,粗茶淡饭也无丽装华服,落下个心病。待将妹妹接回来以后,每个月都想着给妹妹做衣裳。
闻芷被他扰得烦不胜烦,每每见了丫头抱着布匹来,站起来就想跑。
看到哥哥瞪眼,闻芷便笑了,“好好好,是我不识好歹。也不止我做,哥哥也来件新的氅子如何?便这个,这个杏色,瞧,还是万字纹的。”
闻颐书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哼哼了两声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