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梅喻芝心中一暖,又觉无比惭愧。然又生出一阵失望来,略微沉默后,他抱着膝盖说:“我原本……不是这个意思。”
他原来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本事,证明自己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罢了。只如今,无需闻颐书委婉拒绝,梅喻芝都晓得自己失败了。
闻颐书看着梅喻芝,从他身上恍惚见到了父亲刚刚离世的自己——也是这样咬着牙想把整个闻家扛起来。想从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变成一个算无遗策,智勇无双的当家人。
然而,那个时候的闻颐书没有一点莽撞的机会。他不敢走错一步,生怕一点小小的失误就让自己和整个闻家都万劫不复。
仅仅只是活下去,都已经是万分艰难。
他今天多管闲事去帮梅喻芝,多少有一些同情自己的意思在里面。那时的闻颐书多少有想叫人帮帮自己的期盼。推己及人,对梅喻芝这个小愣头青,他也没办法袖手旁观了。
但是,梅喻芝一心想着的事情,闻颐书是没有办法松口的,只能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行兰,在这件事上,你始终是无力可施。况且,你也不过见了我妹妹一首诗罢了。才与德,从不等同。你若执意,到头来发现结果却不如人意。你会因为不忍叫一番心血白白东流,然后怨愤半生——此乃为人最最忌讳之事。”
少年情思,一朝凋乱,最苦最愁莫过于此。在被桎梏之中,他的奋勇一博也因为少年的不谙世事,缺少思量落得一个不过如此的下场。与他之前所做种种一样的虎头蛇尾。只是这一回,实在叫人伤透了心。
那一番话,把梅喻芝的眼泪都说出来了。
他用手捂住眼睛,哽咽地说:“自古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闻颐书拍了拍他的背,寥做安慰。便将这孩子放到一边,由他自己收拾心情去了。这一番哭过之后,日后他总会有如花美眷。他或许会成为一个可靠有担当的人,但闻颐书无意叫自己的妹妹成为这担当的磨刀石,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将梅喻芝送走后,闻颐书回了家。看到妹妹拿着一本茶典学古法制茶,举手投足之间风流尽显。于是靠在门口好生欣赏了一番。
闻芷察觉到兄长的目光,笑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要瞧过来瞧。”
招手叫兄长过来,她递了一杯过去,“你总在外面跑,我想叫你帮我试试味道都寻不得人。今儿可不准走,不编出一篇赋来,你把这儿的茶水全干了!”
“我的好妹妹,你可饶了我吧!”闻颐书哀嚎不已,“叫我品茶,那就是牛嚼牡丹,侮辱风雅。你还是给我喝凉白水吧。”
闻芷点了兄长的额头一下,“你哪里是不会饮茶,分明是不愿做赋。”
说着,又给他斟上一盏,让兄长说说味道。
闻颐书捧着冒热气的茶盏,看着妹妹的动作足愣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今日出去也与你有关。”
闻芷正将一木勺滚水浇在紫砂壶上,闻言头也没抬,只是笑着问:“哦?”
这事的来龙去脉有些复杂,闻颐书好生组织了一番,才将来回说清楚。闻芷原不怎么在意,听到后面不由抬起头,“那……欺负迎春姑娘的那个恶霸可被赶跑了?”
实在没想到妹妹的关注点在这儿,闻颐书不由道:“你怎么不问问自己的事。”
闻芷低下头拎起茶壶倒水,仪态温婉从容,“有什么好问的,哥哥不是处理得很好。”
她放下茶壶,带着略微叹息的语气说:“他只见过我的诗,只听到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