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快三十年的储君, 然后这样潦倒收场。不由叫人感叹时也,命也,运也。诏书中那一句若无新君诏令, 颇是耐人寻味。倒叫一些敏感的人猜测, 永嘉帝是否因为此事大受打击, 起了那等退位的心思。
不过这样的猜测有些捕风捉影, 毫无实据, 也只在心里思量一二分而已。更多的目光则是集中到了新任太子的头上。
梁烨被废, 梁煜被立为太子, 这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在一些大臣眼里,这位皇子的嫡出身份才是正经, 站得住脚的。最难得是那份贤明,那是梁烨比不了的。因此册封太子的圣旨颁下后, 梁煜处变不惊,倒是一些臣子激动得热泪盈眶。
册封储君的礼仪是绝对不能怠慢的。
礼部、钦天监、太常寺、内侍省都要忙碌起来,还有那座麻烦的东宫。梁烨那些个倒霉东西都藏在东宫里头, 得在新太子入主之前赶快清理,以免惹了未来的太子爷不喜。
此事由张保寿亲自负责监督。许是永嘉帝想着给梁烨留点最后的面子,不想叫别人知道这个儿子有多大逆不道。
“有的什么用?”闻颐书知道后不免嘲讽开来,“查出来还要点,点完之后他还得气一次呢。何必欲盖弥彰?”
说罢他摇了摇头, 看向身边的人,“别人为了你都忙翻天了,你还有空到我这里来?”
梁煜一点儿都没有当上太子后如愿以偿的喜悦之情,拿着一本书随意嗯了一声。他近些日子说的话太多了,静下来后便不想多言。
见他如此,闻颐书心道:以前好歹还和我调笑两句。现在竟然理都不理一下?莫非是已经到了七年之痒,老夫老妻的模式了?
眨巴着眼睛瞪了一会儿,他凑过去问:“你以后便住在宫里了,再出来就难了。你怎么个打算啊?”
梁煜头也不抬答道:“我以东宫还在修缮为由,暂时不入东宫,还住在昭王府。”
“哦,你还真节俭,”闻颐书语气干巴地念了一句,转身坐下。等了一会儿,又只等来梁煜的一声嗯,两个人接着没话。
闻颐书向着椅子边一靠,见梁煜还是没注意到自己。他气极反笑,说道:“说起来你前阵子那么忙,我有一件事一直都没和你说。趁现在你有些空闲,不妨交待你一句。”
听他语气郑重,梁煜终于把目光从书上挪开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闻颐书拨拉着辫子上的金坠角,“来长安也有两年了,祭祖祭辰都没回去过。虽说苏州那头已经没人了,但总归不好。芷儿身体也养好了,我就想着回去一趟……”
梁煜终于把书放下了,语调发沉,面色发寒,“你要去哪儿?”
闻颐书把脚一架,歪着头挑衅地看着梁煜,“回去咯。”
二人沉默地对视,梁煜挪开目光,低声说:“莫要乱开玩笑。”
“切,无聊!”闻颐书哼了一声,踢着腿道:“之后你若真忙得出不了宫,我收拾东西带着妹妹跑了,你也不晓得。”
梁煜笑着摇摇头,伸手将闻颐书的手迁过来,“没有那一天,你跑不了的。”
闻颐书不服气地把手抽出来,“少瞧不起人,你……”
“实话罢了,”梁煜继续把人拉回来,捏了捏他的下巴,笑着说,“你连城门都出不去。乖,不要拿这话激我。”
不满梁煜这种一切尽在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