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皇后一脸美滋滋地换了一副指甲,说道:“管他呢,去谁那儿都好,就别到我这儿来就好。来了排场大,还叫别人也吃不好饭。”
石青帮着皇后换一副收一副,无奈地和朱砂对视了一眼,细声细语地说:“可自从上回贾元春的事儿后,陛下就不怎么搭理珠镜宫了,这一回又闹得什么?”
“闹得什么,”皇后气哼哼地把手上的指甲一摔,“不就是瞧着我儿不顺眼,要作妖了。”
朱砂又是忧虑又是不忿的,“分明是刚封的太子。之前也没见他这般对前头那一个……”
“前头那个是亲生亲养的,煜儿算的什么,”皇后是越想越气,不由数落起来,“他哪次正眼瞧过煜儿灼儿两个了?哼,叫他们做事的时候理直气壮的。甩手见得人好了,又浑身不得劲起来,非得做出那等磨炼你为你好的样子……我呸……”
“娘娘!”石青真是拦都拦不及,“我的好娘娘哟,慎言呀!”
池皇后眉毛一挑,“怕个屁。”
石青:“……”
朱砂忍不住笑了出来,细细的眼睛弯起来,“是不怕的呢,我们娘娘和殿下什么时候吃亏过。”
池皇后骄矜地扬了扬脖子,表示朱砂这话没有说错。待将头上珠钗都卸下,她瞧着镜子里眼角出现细纹的自己,叹息道:“其实哪里没有吃亏的时候。只不过是每一回都伤筋动骨,于是便怕得时时都提防着……”
她说的伤感,两个侍女也想起了以往不顺心的时候。
“幸好啊……”池皇后扶着胸口说,“有人终于是把自己给作死了。”她这话不知是在庆幸,还是在扬眉吐气的感慨,“他既不愿留着情面,叫着父子日后好相见,我们又怕的什么呢。”
朱砂石青皆是不说话了,服侍着皇后歇下不提。
那晚在珠镜宫里留了一夜,二日永嘉帝便在朝上宣布说自己病体未愈,不堪朝政。依旧叫太子主理政事。只是太子还年轻,又担心他会骄傲浮躁,果然还是叫兄弟在一旁协助为好。在所有人都以为会点恭王殿下出来的时候,永嘉帝慢腾腾地点了肃王殿下的名字。
朝臣们心中只留下两个字:添乱!
与梁机藏不住的喜悦不同,梁煜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接了旨意后,连为父皇分忧这样的话都不说一声的。
卸了一身重担,又觉得有人帮他盯着朝里不会叫梁煜一家独大的永嘉帝在下朝后一声轻松地走了。留下朝臣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内阁的几位大臣们走在一处,一个说:“陛下真是……糊涂了……”
“这些年,实在不知陛下怎么想的,”一人满头不解的样子,“好容易摊上一个这样好的,非得这么折腾。”
你一言我一句地抱怨了一番,都道:“罢了罢了,不提不提了,回去,回去罢。”
另一头,年轻臣子们也在担忧。
“完了,又要聚在一起没完没了地废话了。”
“唉,我真是怕了。我家在肖水坊啊,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回去吃上热乎口的了。我家那婆娘最是狠心,可从不给人留饭的。”
“你这算的什么?我前儿刚定的梨园好座儿!现在别说早早把事做完还能走过去,能挨着门听到个尾巴都谢天谢地了。”
真是各有各的忧愁!
不过这些话都是背着两位皇子说的,要叫当面听了,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