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蠢货!”
永嘉帝呸一声吐出嘴上的一口茶叶沫子,清楚地看到下方的梁机面上肌肉一抽,露出一个不甘心的表情来。
“我叫你辅佐太子,你便是这样辅佐的?”永嘉帝脸上明晃晃的都是嫌弃,“辅佐到言官们都到朕这里来参一本,说你妨碍朝纲,为一己之私阻碍新政推行?梁机啊,梁机,你怎么就这么蠢!”
“父皇教训得是!”梁机毫不犹豫地跪下,“父皇叫儿臣辅佐皇兄,儿臣倍觉责任重大。战战兢兢,只怕做不好。新政实行,儿臣是真心实意赞成的。只是毕竟事关百姓,事关朝廷,便忍不住多想一些。儿臣受些误会无妨,怕得是太子殿下名誉受损!”
这话说得漂亮,永嘉帝却是瞧不上这样的花言巧语。哼了一声,他道:“说你蠢,你偏还不认。你既然是竭尽全力辅佐,怎么就只盯着粮税不放?难道太子在其他事上就是十全十美,没有疏漏?说你为了一己之私妨碍朝纲,真是一点错处都没有!”
肃王跪在下首,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但不露出一丝异装,只管趴在地上说:“父皇教训得是。”
说着,他直起上半身说:“儿臣以为,在朝事上,儿臣之能比不上太子万分之一。叫儿臣去给三哥指手画脚,反倒是添乱……”
“这是什么意思?”永嘉帝脸色一下就放下来,“难不成你有不满?”
“儿臣不敢,”梁机面色不见着慌,侃侃而道,“只是儿臣觉得,太子既然身为储君,光有政才是不够的。父皇叫儿臣辅佐太子,不仅仅是为朝堂,也为监督太子德行。前车之鉴在眼前,儿臣才深深体会到父皇的苦心。”
耐不住马屁一直拍,永嘉帝神色缓和许多。点着手指道:“身为储君,当是如此……”
“儿臣既然身为皇子,当一心效忠太子殿下。若太子周旁出现败坏太子德行,引诱储君至淫邪之地的人,儿臣便是背上杀伤之民,也要为主除掉这等邪祟!”
他忽然大义凛然说出这番话,永嘉帝眼神一沉,“你查到什么了?!”
想当初梁烨被爆出德行有亏时,永嘉帝第一反应乃是不信。可轮到梁煜时,永嘉帝表现出得迫不及待,只叫人觉得心惊与荒谬。但就是如此,才叫梁机下定了那等决心。
他膝行两步上前奏道:“父皇!正有邪佞之人引诱太子,叫太子沉溺亵玩男色,偏离正统大道!今日儿臣不顾与兄弟起嫌之险,也要请父皇将那等误国误民的妖人斩除!父皇,为了日后我朝安定,还请父皇决断啊!”
“亵玩男色……”永嘉帝瞪大了眼睛重复着这四个字,瞪向下方,“是谁!”
“正是那个闻礼之子,闻颐书!”
这个名字一出现,叫永嘉帝想起许多事。他想到梁煜刚才江南回来时,梁烨跑来与他说梁煜在猫耳胡同养了一个男人。梁煜与他说是江南认识的有才学的学生,他也就信了。后来,梁烨德行有亏,分明牵扯闻家。可作为朋友,梁煜却没有出面。
接着一桩桩的事,牵扯江南各种大案。可以说,前太子梁烨的倒台与江南脱不开关系!最后盐税一遭,彻底把梁烨扯了下去。
盐税,前扬州巡盐御史闻礼……
闻颐书……
永嘉帝闭了闭眼,森寒的杀气爬上他的脸。他盯着梁机问:“你既然知道此人名字,也该晓得他此时身在何处吧?”
梁机当然不隐瞒,直言道:“他正住在振安坊之中。”
“好,”永嘉帝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张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