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格兰妮公主算是迪卢木多的死穴, 倒不是什么不愿回首的过去,但每次这个名字从御主口中被说出来, 总会让从者陷入莫名的紧张。而这种时候, 芬德莱从来都当作没有发现。
“凯尔特神话我或多或少读过一些,而且从梦中曾经见到的来看, 你与她算是‘一见钟情’吧。那一见钟情的要素是什么呢?相貌?身材?气质?至少我不认为远远地瞧着彼此而已, 就能明白所谓的内在和性格。”
“我……”
“这不仅仅说的是你, 也包括她。”芬德莱翻了个身, 仰面朝向自己的从者,他一手捏着对方的手心,另一只手却还要去够他的脸颊,“说起来, 传说之中还有这么一段:‘那位让费奥纳骑士团的第一勇士陷入不义的美丽公主,竟曾变心背叛, 甚至与野男人联手想要将其杀害。’”感受到身下的筋肉微微一紧,芬德莱眯眼笑道:“可以告诉我, 那位逃脱升天又顺利复仇的骑士大人, 为什么愿意原谅于她?原谅一个不仅出轨,还妄图杀死自己的女人?”
这个问题可谓刻薄,不仅血淋淋地揭开了对方不愿提及的过去,甚至直逼内心那被深深埋葬的秘辛。伴随着自己的话语, 芬德莱清楚地看到从者的面色逐渐发白,嘴唇也并得死紧,仿佛只要开口,声音就会止不住地发颤。
当然,芬德莱倒不是非得要个合理的解释,察觉到异样,年轻的御主立刻抛出台阶,他利索地起身,爽快地拍了拍从者的肩膀后,伸了个懒腰,“不过传说终归是传说,免不得是是非非、众所纷纭的。你俩的旅程到底发生过什么,旁人也只能自行想象,毕竟在感情上缺少波折的故事,还是少一些味道不是?”
然而给出台阶就能麻溜往下寻轻松的话,就不是迪卢木多了,他低垂着头,许久许久都没有出声。芬德莱本就打算让他自己想想,便也不再多提,只是放下高举的双手,随意地道:“好啦,我去看看玛修的情况,就罗曼医生那个怒气冲天的状态,我还真是放不下心。”
“……不是geis(契约),也不是性格……最初我或许喜欢上的,确实只有她的相貌和与身具备的……特殊气质。”
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能撑船的肚量,听见单相思的对象谈及喜欢之人,芬德莱还是百味参杂。
“哦,哦……”
因此,刚开始的时候他就只能做出这么不像话的回应,好在从者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并没瞧见御主的蠢样。
“而那件事……也确实……是真的。”
芬德莱大概花了2秒的时间才明白他指的是“格兰妮公主伙同奸夫杀男友”的事件,他有点发楞,却又控制不住自己迫不及待想听后续的八卦精神,只能默默转回身子,傻站在离床有些距离的位置。
“至于为什么会原谅她……想必当时,我有着她最终会回到身边的自信。”
“……”芬德莱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犯了什么病才会问出那种欠吃狗粮的问题。他凶狠地走到从者跟前,抬了爪子就在他脑袋上愤怒地揉搓,直到将那微卷的黑发弄得乱七八糟,才稍稍气消地去捏他的脸颊。
“这回是我自找的,但下不为例。”他前一刻还咬牙切齿的,却在看到男人那漂亮的眼眸时魔怔似的脱口说道,“但如果你……”
“芬德莱大人?”御主话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迪卢木多有些担心地抬起头。芬德莱也意识到自己走神,他连忙调整心态,满脸正经地开始耍流氓,“虽然我自认为所谓的原因并不重要,但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还是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