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糖怒:“你耀武扬威的干什么!她本来也没有义务救你,你帮过她么?养过我么?现在需要钱了才过来看我们,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丑。”
陈大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说你舅舅丑……陈甜甜,你跟那个姓叶的一模一样了!”
“我是她养的我当然像她!你知不知道,即便这样她还是给我打了三万块钱让我救你!她那么好,和她一模一样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就在一幅作品前面吵了起来,直到此时,有老师从办公室里出来厉声制止他们,陈秋糖才发觉自己刚才是有多暴走。
陈大在原地瞪着她,胸口一起一伏,昏黄的眼白有点泛红。陈秋糖没有办法只是他的眼睛,更无法直视他残破的身体,脱力般地径自走了。
她听见陈大在后面跟了上来,哽咽着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我求你别是来要钱的好么?如果你是这个目的,那三万块钱我就只能给她打回去,我不能要了。”
她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感到陈大碰了碰她的另一只手的衣袖。她停下脚步,回头看见陈大脸上的沟壑和满脸尴尬的不知哭还是笑的模样,心里不好受。
是不是自己说得过分了呢?陈大这辈子虽说陋习一堆,却未曾干过缺德的坏事。都是平常人,谁会比谁坏到哪里去?
离开传媒大学,陈秋糖想抓紧这一天的时间,带他去更多的地方看看。他们去了外地人来北京必去的景点走马观花,除了冷也没别的感受。又去了王叔叔的工作室拜访。这一路上,陈秋糖对她这个舅舅,十分的看不懂。
他拒绝去饭馆吃饭,说学校门外的路边摊看起来很棒,吃完后却抱怨没有东北的香,北京也不过如此。陈秋糖找不到他的逻辑。
他去工作室的时候执意要买一瓶红酒送礼,却是陈秋糖出的钱。到了工作室,王叔叔还在为上次在沧头见面时发生的不快而尴尬,陈大倒是主动问起了这个项目。王叔叔连连摆手说:“这个……我们还是不打算做了。您说得对,确实不太尊重。”
陈大哼了一声,将红酒撂下。
出来的时候,陈大又买了个烤冷面来吃。他蹲在公交车站吃着,旁边站着的陈秋糖觉得非常丢人。他突然说:“你得跟着你那王叔好好干,得赚大钱。”
“嗯。”
“有了钱,才能不受姓叶的摆布。”
“……”
“陈甜甜,给我看看你那记事本。”
陈秋糖眉头一皱,“干嘛?”
陈大只是伸手要,并不说原因。陈秋糖当然不给——他昨天私自翻她的东西,翻出了平时备忘的记事本,还毫不羞耻地拿着它问她为什么记性这么差,她没生气就不错了。陈大叹气,“算了。你好好跟姓叶的相处,把她伺候好了,她那多钱,万一你不能自己生活,她还能把钱留给你。”
……
此时,叶从心在学校收到了来自一个美国大学实验室的offer。她可以去适应半年,然后参加博士就读资格考试。当年那个意图招揽她的实验室负责人已经退休了,再也找不到那样好的机会,而这个实验室尽管没那么厉害,却是叶从心目前较为理想的选择了。
她回复了确认函,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就连陈大的存在也不是那么恶心了。她稍作思索,决定在陈大走之前,单独请他吃个饭。
前门的全聚德,298一份的挂炉烤鸭,陈大不跟她客气。叶从心嫌油腻,陈大一只手操作,倒是也顺利地吃了个干干净净。至此,陈大仍然没有提手术的事情。
可是叶从心忍不住了。待酒足饭饱,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