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青被带进安郡王府的第三天清晨, 天还没完全亮,大太监一声“皇上驾到”之后,滕振还没来得及说“免礼平身”, 人群中就蹿出来一个人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了最前方。
“臣有本奏!”
滕振一噎, 定睛一看,趴在地上的是个年轻御史, 因为趴着所以看不见脸, 但看服装打扮, 他还是很快认出这个人是以前很活跃,但最近存在感很低的裘慎言。
他记得……裘慎言最近似乎刚结婚?好像有谁跟他汇报过这件事,他的那个老婆姓什么来着……
一边想,滕振一边随口应道:“平身, 有何本奏?”
裘慎言没起来, 但抬起了头,一脸悲愤的高声说到:“臣参安郡王德行有亏,授意凶仆在佛门净地强掳民女!”
滕振额头青筋一跳!
他昨天说什么来着!
就说怎么一个小御史结婚还有人给他汇报,因为他娶的是洛家的女儿!
滕振忍着把想抚上额头的右手强制压在膝头, 握成了拳。
裘慎言的参奏无异于丢出来一颗大雷,大堂之上一片哗然,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npc们讨论着被参的安郡王,玩家们则一脸茫然地四处打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郡王爷,没一会儿,在朝堂之上向来没存在感的安郡王变得尽人皆知。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陶丞相被一道又一道或明显或隐晦的目光扫来扫去, 可他本人却老神在在,就像这件事和自己还有陶家完全无关。
不过知道内情的人又怎么会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到底是丞相,养气功夫十足,直到讨论声渐渐消下去,陶丞相依旧是开始那副模样,连发梢没有一点变化。
等到讨论声终于渐渐小下去,滕振也收拾好了情绪,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让裘慎言把前后因果详细说来。
裘慎言虽然从小管不住嘴,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种时候该怎么说还是很清楚的,毕竟他们一大家子都是写史书的人,对里面的门道一清二楚,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因为这张嘴名载史册遗臭万年。
于是他非常客观的用上帝视角将当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干巴巴的没有夹带一点点主观情绪,如果不是滕振知道她刚娶进家门的老婆和被关进安郡王家柴房的是姐妹,估计都以为他只是无意中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御史说完,按照流程应该是召“被告”,也就是安郡王上殿对质,然而提前从安郡王妃那里得来第一手消息的滕振非常清楚,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和安郡王没多大关系,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看上的姑娘正在受罪。
那么……召王妃?
开什么玩笑,内宅妇人哪里有上议事殿的资格?况且人家参的是安郡王,她一个王妃出来说事,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安郡王府是这个王妃拿主意,这件事也不能摆在明面上,不然就是给皇家蒙羞。
滕振终于忍不住还是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憋着一口气和稀泥。
“来人,去安郡王府,让人把洛家姑娘放了,好好问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误会,别让人受了委屈。”
一直趴在地上的裘慎言听到这话,脑袋唰一下抬了起来,一脸不忿:“陛下!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影响极其恶劣,不可这么轻拿轻放啊!”
滕振脸一黑,横竖看裘慎言不顺眼,甚至想叫人把他叉出去。
他这个皇帝都已经给这件事盖棺定论是“误会”了,也说了不会让洛家姑娘受委屈,这个死脑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