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特地在桌案上放了一枚令牌,就是为了让佩曦顺走。今晚她又特地放松了御书房的守卫,给了二人可乘之机。倘她所料不错,佩曦即刻就会把傅言卿引来,今晚他们之间的心结便能就此打开。
廖蒙的脸色依然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一样,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一瘪,只是他在别人的地盘上不敢发作,如今也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气。
此次来访璟国是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差事,为的就是让父皇看到他的才干,所以不论傅言卿如今是人是鬼,他都要带走!
“我们诚意邀请贵国丞相,可君主却百般推脱,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敷衍我们,莫非是不把梁国放在眼里?”廖蒙粗声粗气地质问道,话语里满是隐隐的怒火。
“谎言?”唐琪轻笑一声,“傅言卿谋反一事震惊朝野,人尽皆知,若二皇子不信,在这京城里随便寻个人问问便是。”
“璟国君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廖蒙略有些不耐道,“父皇前几日给您的信函里说的清清楚楚,他对傅言卿心存爱慕,只要你们把他交出来,从此我们两国缔结连理,再无战争。”
“天呐。”门外偷听的佩曦发出一声轻呼,又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她抬头朝一旁的男子看去,那精致的面容在朦胧的夜色下变得模糊起来,只一双眼睛在此刻闪着夺人心魄的耀眼光芒。
唐琪勾了勾嘴角,她一直都关注着门外的动静,那一声轻呼自然没能逃过她的耳朵。
“看来二皇子的记性不太好啊,朕不是说了那封信还没来得及看么。否则就算看在贵国的面子上,朕也不会处决了他。唉,真是造化弄人!” 唐琪装模作样地哀叹了一声。
“君主既然一口笃定傅言卿已死,可否让我等一窥遗容?”廖蒙自然不相信唐琪的说辞,步步紧逼道。
“这有何难?”唐琪爽朗道,“只是二皇子要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哦?这是何意?”
“我国历来都会对犯上作乱的人施以严惩,凡是犯了谋反之罪,都会被凌迟处死,”唐琪满意地看着廖蒙变得有些青黑的脸色,接着道,“既然二皇子想要看那些血污碎肉,我这就命人去乱葬岗取来。”
她暗想着,如果他真的敢看,就随便去厨房拿点猪肉块糊弄过去。
“噗。”饶是佩曦紧紧捂着嘴,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傅言卿,一双眼睛也弯成了浅浅的月牙,嘴角勾起宠溺的弧度。
“哼!”廖蒙的脸色彻底黑成了煤炭,他一甩袖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今日时辰太晚了,我改日再来与国君商议!”
“二皇子慢走,朕随时恭候。”唐琪的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将人送出门外。
唐琪站在门前望着廖蒙步履匆匆的背影,只觉得心情颇好。
“别看他了,我们进屋吧。”一具温热的身体在此时贴了过来,清浅的呼吸打在唐琪的额前。
傅言卿自唐琪出现在门口的那刻起,目光就黏在她身上不曾离开,廖蒙人一走远,他就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唐琪身侧。
佩曦看着月色下两相凝望的一对璧人,黯然地悄悄离开了。
“咳咳,”唐琪望向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侧的人,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傅言卿看着眼前人瞪得圆圆的灵动双眼,只觉得心中满腔柔情都要溢出,温润的声音含着莫名的情愫响在唐琪耳边:“我怎么在这儿不重要,倒是你,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吗?”
唐琪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道:“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