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书房,褚凌云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此时的褚凌云一身家居青色长衫,与王珩前两次见到身穿官服的他比,显得更温和些。
褚云煊看他爹在写东西,就示意王珩先不要说话,带着他到旁边座位上坐着。
半响过后,褚凌云放下笔,抬起头,对着一旁的王珩道:“来了啊。”
那语气就像在和一个熟识的小辈在打招呼。可天知道,算上这次,王珩才统共见过褚凌云三次。
王珩着实想不到县尊大人是这样一个自来熟的人,对于对方的话,他起身行礼,正色答道:“是的,小子王珩,拜见县尊大人。”
褚凌云抬起右手,示意王珩做,“不用叫我县尊大人,此次是请你做客,又不是请你上公堂。你是云煊的朋友,不介意就称我一声伯父。”
王珩从善如流,顺着褚凌云的话叫道:“伯父。”
王珩没有坐下,依旧站着回答。褚凌云表现的虽然温和无害,但王珩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上位者才有的威压,那股气势让王珩不敢小觑,也不敢放肆。
褚凌云见王珩没有做,也没说什么,而是闲话常聊般地道:“听云煊说你现在已经在乙班就读。”
“是的。”
褚凌云再问:“可学了四书五经?”
王珩顿了下,斟酌的回答,“五经尚未学习,四书也只学了其中的大学和论语。
小子学艺不精,目前只是囫囵吞枣,只是会背而已,其中精髓尚未领悟。”
“以你的年龄,会背就不错了。四书之深奥,就是最渊博的学士,也不敢说完全领悟。”
褚凌云对于王珩的回答很满意,想了想,道:“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
王珩听了这句,知道它出自大学第一卷,此时褚凌云说出来,必是要考校他,接着道:“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居上不宽,为礼不敬。”
“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子以四教。”
“文、行、忠、信。”
……
最开始褚凌云出题时还留下时间给王珩想,越到后来,出的题越快,大学与论语相互串着来,根本不给王珩时间反应,脱口就出。
幸好,王珩对于这两本书背的熟练,要不今天丢脸就丢大发了。
但就是这样,待褚凌云考校完毕,王珩额头也出了一层冷汗,心中直乎庆幸,刚刚回答时没有为了显摆,把刚开始背的孟子算上。
这一边,褚凌云对王珩学习的成果表示满意。能在他提问下没出一点错,最少说明他学的东西扎实。
而且小小年纪面对他就能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很是难得。
于是惜才的褚凌云道:“不错,你和云煊交好,就不是外人。以后在学习上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和云煊说,来找我为你讲解。”
王珩还没明白褚凌云的意思,一旁的褚云煊听到先是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道:“那真是太好了!我爹可是正经的二甲进士出身,有了我爹的承诺,阿珩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
我爹平时可是忙得很,就连我也不能时刻得他指导,你有了机会,可别客气,尽管提。”
王珩这才知道他得了多大的便宜,这可是进士,整个青桐县都没出过的进士!
能得都他的指点,哪怕只是几次,也够王珩受用的了。因此,王珩果断的跪下,向褚凌云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