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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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打你了???”
“你不要管。”
莲生拼命扭转身体,背对着辛不离,面向草庐墙壁,将红肿的双颊、磕破流血的唇角,都深深埋入到怀中花束里。
辛不离拨开花束,急切地端详她的面孔,一双浓眉紧蹙,满载的都是不安与焦虑。
“到底怎么回事?打得这样重,指印都看得清清楚楚!……”
莲生挣脱他的手指,又将整张脸都埋入花束,隔着密密丛丛的花朵,只能听见她闷闷的声音:
“没有事。多吸食花香,很快就好了的。”
辛不离蹲在一旁,又急又气又无奈,狠狠抱住了自己的头。
身为贫寒人家的儿女,做的都是最低贱的苦工,挨打受骂,本是常事。辛不离自己,放牛、牧羊、采石、运沙、种田收割、垒圈盖屋……什么都做过,被主人以各种手段折辱过,踢过,踹过,鞭打过,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然而他见不得莲生受苦。
见不得这天真娇憨的小妹子,受旁人一点点的欺辱。
天色已晚,月上柳梢,透过四周稀稀落落的稻草缝隙,在草庐中投下一道道如银光芒。棚顶最大的一个漏洞,射入最亮的一道光柱,罩在面前的莲生身上。
小妹子自己采了一大蓬的忍冬花束,几乎将整个人都埋在花堆里,紧紧抱在怀中,遮住整张面孔。这世间仅有辛不离知道,她这是在疗伤。以她的特异体质,无需针药,只吸食浓郁的花香,便可使伤口愈合,创痕平复,药到病除,立竿见影,比什么灵药都管用。
然而心头的伤呢,有什么可以疗治?
如此近在咫尺,清晰看到她瘦弱的肩头微微抖动,却执拗地埋头在花丛里,静悄悄地,不发出一声哽咽。
越是这样,越令他满心焦灼。
“以后不要在甘家香堂做工了!规矩太也严苛,平白地将人折辱。我们人穷志不穷,有的是别的法子可以挣一口饭食。”
莲生用力摇了摇头,带得整个身子一齐扭动,四周花朵摇曳一片,扑簌簌飞了一地的花瓣。
“不。”
“为什么一定要在她家做?眼看着你一路走到现在,吃了多少苦头。”
莲生静默了半晌,方从花丛中拔出脸来,仰头望着辛不离。
双颊的红肿,已经消褪大半,唇边磕破的伤口,也慢慢愈合了。
仍是一张莹白的小脸,仍是亮晶晶的眼眸,只是眸中水光,异常盈润,眼角依稀地还有一点泪痕。
一向自认坚强,但是坚强并不意味着不受伤。十五年来受尽欺辱,一点点硬抗下来,有时错觉自己已经刀枪不入,然而亦有些时候,疮痂被强行撕落,露出狰狞的伤口,一道一道,痛得钻心。
坚强是什么?坚强不过是别无选择。
辛不离还不知道她那可怕的命运,不知道她再怎样被欺辱被打骂被摧残被践踏,都得忍。唯一能改变命运的希望,就在甘家香堂的香神殿,拼尽一切力量,也要一步步熬到那里去。
“吃些苦头有什么,谁没吃过苦头?”
莲生的唇角抿紧,微翘,绽露一个倔强的笑容:“你还不是被乔家上下欺压,不也是一直忍下来?这么多年了,挨打受骂可不是一次两次。”
“我是男子……”
“我也是!”莲生嘻嘻地笑出声来:“要不要与小爷拼个酒?”
辛不离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要养家,没别的法子,受些苦楚也是应当的。若不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