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我哪里还做的不足,大家都是一样的,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对,你也不应该这样由着我躺在床上去死,我难道不是你的……”孩子了吗?大家都是同胞同母,为什么就单不疼爱她一人?
这哭问得李夫人好生惭愧,是了,她又不欠自己什么,拿帕子给她擦着泪哄着,“都是我的不是,不会说话,你别哭了。”
李夫人正柔肠百折得哄着王桂枝,李纨却急急匆忙赶到。
老太太跟出嫁的姑奶奶说话,小姑子元春陪着。太太便派了她差事让她一会儿来自己屋里吃饭(正好跟王太医来错开来),正盯着他们摆围帘取桌凳验册呢,就有小丫头脚下溜风似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得让她赶紧去,“不知道大太太说了什么,把咱们家太太气得直吐,大家都慌得不行,大奶奶快去看看吧。”
李纨不知道是什么事,被唬得厉害,太太对她的好处说都说不完,顾不得什么,小跑着过来,见太太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差点儿就瘫在了地上,莫不是——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这可怎么得了!就是太太会有多伤心,就是他,也不知道要跟着多难过。
王桂枝神情有些懒怠,心里却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拘得狠了,只怕哪天就要发疯,眼下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说生意好?怎么知道不是他们使了钱来造假的,反正是让他们卖十万碗,到时候卖完了,他们的罪就赎完了。铺租人手都不用钱,他们每日采买,难道自己人还吃不上?少说也有些许体己银子,半卖半送,早一日把那十万朵花填上,他们就早一日不用窝在那小小的十文饺子铺里……”有些暗黑思想王桂枝一番话就脱口而出,看到贾珠被她说的有些沮丧,觉得自己不对,便又道,“不过也许是我多心了,他们就是在庄子上,也得干些家务事,在铺子里洗洗切切,包包饺子,或者不是什么大辛苦事。你干的很好!你盘算盘算,我们投了多少钱进去,照这样下去,多少日能收回本钱?以后每月里,能赚多少?”
“好的,母亲。”贾珠又被哄开心了,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忙乱却觉得极有精神,就是夜里稍看一会儿书,也觉得记得更清楚明白了。
他把王桂枝给他剥的松子捡着吃,“母亲,您这方子,他们试了好些,有些长出来了,有些好像坏了,隐隐约约像是有东西,还没敢动。但长出来的并不是雁来蕈,这蕈听一些农人说,他们有时候在山上见到过,也吃过,只是没有咱们养出来的那样整齐。”他真没想到山上野蕈没成,倒是养在山洞里像一个个枕头样菇包成功了,这名字也是母亲起的,却真是长出来,那冯庄头说,要是看着天气淋水,倒还可以长得更高些。他们把那些长的太丑样的烧来吃过,嫩香扑鼻。
“噢?那你没割下来一些?”王桂枝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自己都快以为那只是她置下来围养山羊、鸡鸭的了。
“我让他们弄了几篮子,周喜,拿一小篮子进来。”贾珠岂会没有献宝之意,他早就等着这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