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阿顺是这样伶俐的。
经过这一番折腾,倚玉轩中的主仆都有一种狂喜之后疲惫而空虚的感觉,看着嬷嬷和奶娘蔫蔫地忙着收拾行李,沈翘楚拿起书籍,却有些看不进去。
他心中有种不同以往的感觉,自己考取秀才终于成为士子,拥有免除徭役,见知县不跪,不得随便被用刑的特权,而在科举的路上,才算是迈出了真正的第一步。
他随即修书给谢家主谢长卿,将自己通过州试,考取案首,即将启程去宁州的事写下来,并附上卢重言留下的书信中的一部分,以证身份。
从苏州寄信到宁州快则三天,慢则五至七天,而倚玉轩的老老少少一起走,则至少要十天才能到宁州,倒也不算仓促。
知道沈翘楚考取州试之后要去宁州求学,周全也早早将庾氏商行的业务扩展到宁州,并在宁州乌衣巷谢府不远处买下一座院落。
沈翘楚并不会带全部侍从一起走,只是带着方嬷嬷、谢奶娘一家子,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健仆和婆子。张守忠继续在苏州农田看管杂交水稻生意,而他的弟弟张守全则接管苏州的各个铺子的事务,剩下的人就留在倚玉轩中看家。
因为沈翘楚得了案首,晚餐十分丰盛,可是经历了之前的风波,餐桌上只剩下祖父母、沈令仪和自己。除了忘却前事的祖母,其他人都有些提不起精神。
沈令仪自是得意,可是他自己当年也算是成绩一直不错,考过案首、解元,倒也不会因此而多么高兴,只是叮嘱沈翘楚去往宁州要跟谢家主搞好关系云云。
听着这几乎跟之前他跟顾家主学画,去陆家做客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说辞,沈翘楚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面上只是点头应诺。
祖父知道沈翘楚即将离开苏州,颇有些失落,毕竟才跟孙儿团聚一年,沈翘楚还一直在书院,没怎么享受天伦之乐,可是他知道沈翘楚不可能为此而停留,便只是闷闷地埋头吃饭。
相比沈令仪的得意,祖父的失落,祖母则神采飞扬,一直在夸赞沈翘楚中了状元,真是给沈家增光之类的话。
沈翘楚几次辩解自己只是参加州试,并没有中状元,祖母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沈翘楚终于放弃,心想让老人沉浸在这样的快乐中也不错。
第二天早上,沈翘楚带着之前准备好的礼物前往顾家,顾家主轻拍沈翘楚的肩膀:“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沈翘楚将那玻璃地冰种翡翠笔洗拿出,这笔洗除了少数结晶,看起来几乎是完全透明的,像这样质量的冰种翡翠大料沈翘楚也是找了很久。
“这样的笔洗,可以看清墨与水交融的纹理,也算有趣,真是再适合先生不过了。”
顾家主虽然佯作责怪,嘴上却已经笑的合不拢,他心性简单,为人直率,自是藏不住表情,只嗔道:“我这先生没有送你什么东西做贺礼,到劳你费心了。”
“先生送我最好的礼物,便是引我入绘画之道。”
顾家主突然面上一肃:“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知道你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顾家画派善画人,也自然善识人,当时整个教馆里只有华容的眼睛最为纯美,适合入画。而你的眼睛则是充满了赤诚,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努力,这很难得。”
难得听见顾家主这样掏心掏肺的话,沈翘楚有些不解,这些世家子弟,有哪个不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有哪个不努力的。
顾家主又道:“脩之这人跟我一样,不合时宜,以后恐怕还要仰仗你。”
沈翘楚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