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 天气越加寒冷, 好在运河常年通航,并不会结冰。
因为船行的慢, 到了年关,众人依旧没有到达洛阳, 船停在汴州码头。
汴州也就是地球华夏的北宋汴京开封,如今大楚定都洛阳, 汴州虽是北方重镇,却到底不如作为京城的存在繁华。
汴州城的建筑与江南的白墙黑瓦马头墙迥异,建筑外立面多为砖石, 看起来相对敦厚质朴一些, 船通过运河穿过汴州城, 可以远远看到远处井然有序的平房宅院。
如今到了年节,汴州城的街上也人来人往一派喜庆气象。
谢家大船上的仆役们为了谢朗一行人可以过上一个如同往常的好年, 也开始在汴州城大肆采买起来。
最近途径了几个北方城市, 沈翘楚也算是渐渐了解了北方城市的特点。跟后世差不多, 如今的北方虽然米面皆食, 但还是以面食为主,沿途去几个城市吃当地的特色小吃, 基本都是面食,好在谢家大船上有存米, 不至于几人吃不上米饭。
大楚北方城市鱼虾蟹都不便宜,而且沈翘楚观察了一圈,确实如阿瑜所说, 螃蟹没有南方现捕现吃的大个新鲜。寻常百姓家一顿饭鲜少有吃一整条鱼的,通常是将鱼分成三份,一份现吃,另外两份做成鱼鲊,也就是腌鱼可以再吃两顿。
如今正值年节,众人走在街上,能看到不少卖泽州饧的,泽州饧是一种麦芽糖制得糖块,跟后世的灶糖颇有相似。
华容将糖咬在嘴里,因为天冷,泽州饧酥脆可口,吃起来非常满足。华容边吃着,嘴里边哈出白气,是嘴里的水蒸气遇到北方的冷口气凝结而成的。
华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吃一惊:“我……我是不是练成十七所说的,炼气为实的境界了?”
沈翘楚忍不住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爆栗:“只是因为北方天冷而已!”
旁边的虚玄和阿瑜也点头,表示这只是寻常事。
说到爆栗,街边还有不少卖炒栗子的,所谓的爆栗,便是烤栗子时,栗子壳在火种发出的声响,跟弹别人脑瓜嘣的声音多有相似。
这炒栗子的味道几乎香飘十里,谢朗买了一包捧在手里,直呼:“呜呼……暖和!”
华容拿起一颗栗子,却不知怎么下手,毕竟他平时都是吃厨房做好的栗子糕点的。
看着他踟躇的样子,沈翘楚忍不住皱眉,抢过他手里的栗子,双手一挤,剥出完整的栗子,塞到华容手里。
“你该不会没有见过完整的鸡蛋吧?”
华容被香浓细腻的栗子治愈的眯起眼睛,听到沈翘楚这么说,抗议道:“怎么会,我每天早上都吃鸡蛋的。”
谢朗接茬:“只是都不是你自己剥的。”
华容不屑地看向谢朗:“你还不是一样!”说着,华容有些好奇地看向沈翘楚:“翘楚,你也是从小家里有厨房的,你怎么又会剥蟹又会剥栗子?”
沈翘楚不知怎么回答,只道:“你当是谁都跟你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华容被噎的讪讪,只好低头吃自己的栗子。
汴州城最大的酒楼便是樊楼由五座楼组成,名列汴州七十二家酒楼之首。远远看去,雕梁画栋蔚为壮观。
进入樊楼,便有小二引着走进里间,这樊楼内部装潢十分讲究,桌上摆着成套的银制餐具。
众人落了座,这樊楼里面卖的最贵的便是鱼虾蟹之类的河鲜、海鲜,他们吃了一路,早就厌了,便点了一些樊楼里面比较招牌的排炊羊羔、鹌子水晶脍、香辣灌肺、鹅肫掌汤齑之类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