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白塞得耳机有点浅,她抬起右手调整了两下,cd机转动起来,第一首歌是《那些花儿》。
“这首歌好听。”南州笑了笑,像个孩子。说实话第一次听这首歌时只是喜欢那温暖清新的旋律和朗朗上口的歌词,而且它没有像其他流行歌曲那样拘泥与爱情,这让南州觉得朴树是一个特立独行又高雅脱俗的音乐人。
当年十五岁的她也只能听懂这么多,至于那句 “他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则是十年后才领悟出时光回不去的忧伤。
南州陷入回忆时,发现声音调大了一些。
撇过头去,李萧白正笑得露出一口整齐地白牙,很温暖,就像朴树此刻的歌声。这是专属于青春的符号。
“我也喜欢这首歌。”他指肚摩/挲着cd机“sony”的那个“s”,“歌词抄了好几遍,朴树太有才了,歌词写得像顾城的诗。行云流水,真美。以后他的专辑我都买。”
“《newboy》也超好听。”南州说。
“对!还有《白桦林》!苏联风格,有点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旅途》也不错。我喜欢中间那句:这是个旅途,一个叫做命运的茫茫旅途。”
李萧白眼睛完成月牙,“我还喜欢《火车开往冬天》。”
“其实《九月》也不错!”
“你什么时候听的?”他好奇地问。
她认真作答:“上辈子。”
“喂喂喂,说正经的……”
这样很好。一人一只耳机,不耽误听歌不耽误说话。音乐代替了时间,慢慢流逝。
歌曲结束,她把耳机摘下来还给他,“走吧,快到排练时间了。”
他抬手看表,依旧慢悠悠地:“还有五六分钟呢,着什么急。回去也是等,不如再听首歌。”
“我想再熟悉一遍台词。你不用吗?”说话间她已经站了起来,整理着长衫。面如水莲,眉眼都清清秀秀的,哪里像个奸猾狠毒的大总管。
“总共也没几句词,早背得滚瓜烂熟了。”他目光从她脸转向窗外飘飘荡荡的白色雪花,忽然就有点生气,“当初真是见了鬼才来参加这话剧表演,浪费时间又不讨好,好不容易下雪了还要被关在教室里,这个时候应该去后海滑冰才对。”
南州看着李萧白扭转过去的侧颜,似乎能够理解他忽然迸发的愤怒。他玩耍的时间比同龄人少太多太多,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遥远的属于父母期望中的未来牵引着往前走。南州很想问问他,这是你自己想走的路么?你愿意走吗?如果现在放弃你甘心么?可转念又想,十几岁的时候大概没有人清楚自己究竟想走什么路。一切都是茫然的,仿佛雾里看花。何况父母给他的安排不一定就是错的。
“这些日子班长大人辛苦了。”南州忽然学日本妞儿毕恭毕敬地说。
玻璃窗印着她的影子,模模糊糊却又格外透亮,与外面的雪花融为一体,像突然恍入冬日湖泊中一抹倒映。
李萧白慢慢转回头,望着南州的笑容很不客气地“哼”一声。
嫌弃我啊?南南呵呵笑,她也觉得自己有点酸。“那——不打扰你听歌了,记得排练别迟到。会儿见大班长!”她燕子一样“嗖”地消失在楼道里。李萧白独自怔了几秒,重新戴上耳机,白色棉布上还有一点点属于她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一下,《少女时代》整篇文的结尾,是朴树的一首歌。
其实当初写这篇文也是听了这首歌突然来的灵感。当然啦,具体是什么歌,只能等到最后再告诉大家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