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班里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不是趴桌子上休息,就是和南州一样伏案做题。高中里,打打闹闹真的不多见了。大家都在以一种故作深沉的方式快速奔向属于高中生的成熟。做完一道计算题, 南州正活动酸痛的手腕,李萧白略带生硬口吻从身后传来:“刚才杜老师找你什么事?”
南州微怔片刻, 然后慢慢转过头:“在问我?”
“不然呢?这周围还有别人?”他翻了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白眼儿, 右手照例转着圆珠笔, “如果不是问你,我就是在问鬼。”
他这样,口吻句句带刺儿, 让南州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好像又回到初中的时候, 他总是阴晴不定, 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啥。但南州脑袋还没乱成一滩浆糊。“是, 杜老师找我聊分班的事。”说完,也没仔细解释什么, 转回身继续做题。也就刚审完题的功夫,一支圆珠笔敲敲她肩头,力量不轻不重。南州回过头,看见李萧白顶着一张很孩子气的脸抿着嘴唇问道:“你们都聊什么了。”
“那你们都聊什么了?”南州直接反问一句。干嘛每次都如他的愿。这孩子, 都让人宠坏了。有时说话一点不注意其他人心理感受。
没想到她反问,李萧白足足愣了三四秒,嘴角弧度松了松,低声说:“还能聊什么,就文理科分班的事呗。杜老师和于老师……已经开始抢学生了,我,左敏,蔡梦莎他都想要,可是他心里没底儿,怕我们跟于老师跑了,毕竟数学是雷打不动的主科之一,比物理分量重。耿旭已经确定去于老师的二班——”讲到这里,李萧白竟忍不住笑了,“这让杜老师特别紧张。”
好学生可遇不可求,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种时刻老师们通常就不认识孔孟二老了。抢,玩命儿抢。
南州没料到李萧白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自从那天演完话剧,李萧白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面孔。谁也不知道他遇见什么烦心事儿,也没人敢问,但应该和学习无关吧。认识这么久,南州从没见李萧白考砸过半分——任何科目!!对于他,考试似乎只是考试,白纸黑字仅此而已。哪像其他人,简直战争一般,抽筋扒骨的。
南州一直静静听李萧白讲,也没打断,直到李萧白用眼神提示“你呢,都讲什么了?”她才反应过来,淡淡开口说:“也是这事呗,我去文科班。”
即便早知道答案,李萧白还是觉得胸口那里一阵发紧。他下意识攥紧手中圆珠笔,然后听见了一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咔嚓”,“这么说……咱们只能再做半年同班同学了。”这么短暂,怕再如何珍惜也依然流失地很快吧?李萧白忽然讨厌起杜雅文,“你理科成绩也不差,杜老师没挽留挽留?”
“我这样的全年级一抓一大把,没有什么挽留的必要吧。”尽管南州不愿承认,可在杜雅文心中,她不是无法取代的onlyone。二十八中卧虎藏龙,摆正自己的位置最重要。
“所以……你以后就打算当服装设计师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
“目前是,也保不准以后换,但肯定和美术相关了。园林设计,视觉艺术,中国国画都挺喜欢。”
他点点头,对她说似乎也是对自己说:“有目标,挺好。”
“那你呢?”
“我……还没想好。”
南州记得李萧白原先说想做外交官,当然少年时代很多事都是不确定的。有的时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