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杜大人的厚爱,只是也不敢瞒大人,我在老家已是与人定有婚约……”
话说了一半,却是有声音从身后传来,“杜大人,我可以为我这学生作证,她娶不了你的女儿……”
青辰怔忪片刻,转身一看,竟是负了只手正踱到她身边的宋越。
那鸿胪寺卿忙道了声“阁老”。
宋越又道:“杜大人,看来你女儿与沈大人的姻缘是成不了了。依我看,你还是早日另觅良婿吧……”
“诶,诶,阁老说的是。”听见这一番话,鸿胪寺卿心下已知无望,便也只有告辞离去。
等他走了,宋越便问:“来找我的?”
“嗯。”
“那件事不便在这里说。”他看着她,放低了声音,“晚上到我家里来说吧。”
“……好。”
*
夜里,徐府。
徐延到了儿子徐斯临的书房,关心了几句他的身子和课业,然后便道:“顾家出事了,英国公府很快就会解除与顾府的婚约的。现如今,英国公府苏妙仪与你的婚事已是没有障碍了。”他之前就说过,关于顾家与英国公府的婚约,他会处理好,绝不让儿子背上不好的名声。
徐斯临愣了一下,想起今日在朝中听闻的种种,沉吟了一会儿后狐疑道:“……爹,顾少恒家出的事,该不会与爹有关?”
徐延沉默了片刻,才摇摇头,“你爹怎会有那般能耐。天意如此。”
在儿子面前,徐延这个慌撒得可谓干脆利落。在他的心里,有些事情儿子不必这么早就知道。
这一次的计谋,他足足绸缪了四个月。这厢要清除顾家这个障碍,那厢也不能放任朱祤洛继续舒服地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于是他才想出了这么一个逼宫的法子,正好一箭双雕。
“爹说的可是实话?”
徐延笑了笑,“你爹虽不是个好人,可是何曾骗过你?”
“那苏妙仪,我不娶。”徐斯临看着父亲,坚定道。
见儿子这副模样,徐延却是耐心道:“你已是二十二岁了,不能再由着性子来了。这么多年来,爹的官做这么大,已是树立了不少敌人。爹老了,总有离世的一天,整个徐家以后便只能倚靠你。你是我徐家的嫡长子,理当照顾好整个家,照顾好你娘、你的弟弟妹妹们。听爹的,娶了那苏妙仪,对咱们家是一大助益。”
这么多年来,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手上沾了无数人的血,有自己想做的,也有不得已的,有为自己的,也有为别人的。但不管怎么样,他已是一步步爬到了首辅的位置,大权在握。到了这个位置,他就像是一把大伞,除了他自己,他这伞底下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他早就已经是骑虎难下,回不了头了。
摆在他徐家前面的路只有一条,要么继续荣华富贵,要么必然是家破人亡。
有句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徐延的眼睛微微一眯,浑浊的眼珠很快闪过一丝奸狠之光,随即立刻又黯了下去。他拍了拍徐斯临的肩膀,“儿子,爹会给你铺好路,你只管踏踏实实地走就行了。”
身为顾少恒的同窗,对于夺人所爱这样的事,徐斯临很是不忿。可身为徐延的儿子,他心里又很清楚徐延是为了他好。外人一直说他爹是奸臣,可他爹也是从小关爱他长大的父亲,他对他的父爱从来没有减少过。
一时间,徐斯临想到了宋越问过他的问题。一是何为义,一是何为孝。彼时他的回答是:遵从父母所言,且不行不义之事,是为孝。
可是他慢慢地发现,在面对他的父亲徐延时,这两者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