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师妹,你未免活得太理智,太通透也太无情,”蓟那玩味地看了眼她,“你不了解,‘情’这一字的威力。它能让强大的人软弱,也能让柔弱的人变得坚强,让兄弟反目,夫妻离散,也能让一切不合理变成事实。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心思纯净,一心修行,但这不过是镜花水月,等你见过滚滚红尘世情百态,再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也不迟。”
“我看你话本看多了吧,”沧澜头也不抬地回了他一句,扬了扬手中的书卷,“这一月我在你们监察部养伤,什么《花镜缘》《燕燕传》《九香词》,用来打发时光还好,真入戏了,恐怕对蓟那师兄修行有碍。”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虽然怎么看也是个白烂的剧本,但谁会嫌灵石烫手?这个剧本我接了,先入定一会儿,有事师兄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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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入识海,识海中似乎有什么变化,却还没有具体的显现。天空中悬挂着的日轮,或者说,那橘红色一涨一缩的光圈,的确在努力又有些滑稽地起着太阳的作用。有无形的暖意进入她的魂魄,散入丹田,散入她的四肢百骸,慢慢改造着她的身体,加快她修行的速度。
虽然只能加快半成,但她本就是甲等上品的资质,即使不用丹药和灵石,修炼速度也一日千里。当日定星,尽管她主要引导天火锻体接引星辰真意,残余的灵力,依旧助她突破练气三层,直入练气六层。大概半个月,她就能突破练气中层进入练气下层。
她现在的肉体强度,在养伤的时候实验了下,寻常八品法器以下难伤。在体内大日星辰虚影的帮助下,再过几周,哪怕不修习什么专门的锻体功法,七品法器对她造成的伤害也很有限。
如今人族法修当道,体修衰微。一是因为人族先天体质不强,锻体的效率难以与天生的妖魔相比;二是在消耗相同的资源和时间下,法修的修行性价比的确远强于体修。不是没人想走体法双修的道路,二者虽然有所补益,但还达不到相合相生的程度,若是资源不够,天赋不够,时间不够,很可能老死途中,含恨而终。
如今定星不但能进一步加快她的修炼速度,还能够被动锻体,不占用她的时间,这的确是她意料之外的。《星河诸天法》上没有记载,恐怕这么点好处,对当时的凌天道君根本不值一提,但这,的确帮了她大忙。
也许,蓟那方才说得对,从上往下看,真难免错过很多好风景。
当然,定星也不是没有副作用的。由于事前,她和胖熊都错估了会引起的影响,天火过去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屋子没了,院子没了,防御法阵毁了,门派服连着储物袋一起烧为飞灰,值得庆幸的是手上的纳虚戒保留下来,是她唯一值钱,不,唯一的财产了。
她醒过来那天,糖蜜抓着她的手累得倒在床上,把她的腿都压麻了。不过若非如此,那枚四品纳虚戒可能也保不下来……糖蜜还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内事部的道凌师兄秉承一贯的“人权之上”的原则,宣布免除了她这次的债务,修缮费用由内事部全额负责。虽然他脸色臭得可以,但当着糖蜜和苏砚心的面立下字据,这件事也绝无改悔的余地。
“无论过程怎样,事情总会向好的地方发展的,你相信吗,澜姐姐?”糖蜜离开监察部时,说得最后一句话。
糖蜜那句话似乎是在对她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也许把一件事投入时光长河,就像扔进河中一枚小石子,不要说阻塞河道让水改流,幸运些的能被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