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咱们怎么溜进去啊?”梨子愁道。
“溜进去?”重宁好笑道,“咱们为何要‘溜’,我想进去,自然是光明正大地进去喽。”
“……你想怎么做?”梨子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重宁没应声,蹲下身子,十指在地上蹭了些泥土,抹在白衣上,又将头发微微揪得散乱。
“你……”梨子话刚出口,便瞧见重宁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头。
“阿宁你别乱来,你现在可是**凡胎,会很疼的。”梨子惊呼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不这样咱们怎么混进去,顺便赖一阵子。”重宁也有些发憷,第一次自残,还真有些不习惯。
“赖……赖一阵子?”梨子迟疑问道。
“当然了,咱们出来一次容易吗,怎么着也要蹭几天,发展发展感情。”重宁理所应当道,用尖利的石块将衣衫划出几道裂口,又在手掌手臂上蹭出些细碎的伤痕。
嘶……真疼……
“有道理,我果然还是我低估了你脸皮的厚度。”梨子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人。
重宁坐在地上,咬着牙,闭上眼,用石头顶端尖锐的一头,用力朝脚踝砸去。
“啊唔……”重宁疼得龇牙咧嘴,幸好无人看见。
鲜血浸透白色衣裤,这回他是真的疼得脸色发白。
“噫……”梨子看着都疼,“下手也太狠了吧,这可不是蹭几天的事儿了,阿宁你还好吧。”
“嗯。”重宁勉强道,咬着泛白的下唇,忍着锥心的疼痛,一步一步慢慢朝着前面的大门跌跌撞撞走去。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这具身体的柔弱程度,才走了几步便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咬牙坚持着走到门口,低低喘了几口气,扣着铜制门环敲了几下门,这才终于失去了意识,顺着大门滑了下去。
“阿宁,阿宁!”梨子惊呼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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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宁是被疼醒的,真的非常疼。
不知道是凡人都这样,还是他这具身体太怕疼,重宁觉得,如果他知道这次受伤会这么疼,兴许当时便不会用这种法子。
不过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便觉得一切都值了。
他发现自己正靠坐在一张精致的大床上,蔺澜坐在床沿上,托着他受伤的那只脚,正在专注地用药酒为他清洗。
“啊……”重宁低低的呼出声,又咬住下唇,像是强忍着,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蔺澜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重宁,才又重新低下头去细细擦拭着伤口,重宁疼得微微发颤,却是咬紧了牙不发出声音。
“伤口比较深,忍着点儿。”蔺澜终于抬头,面无表情地对重宁说了第一句话。
重宁一愣,微微睁大了眼睛,抱着膝盖,弓起了身子,还是忍着没有叫出声,下唇被咬得渗出一丝血迹,更显得单薄动人。
“你若是疼得紧,不妨叫出来。”蔺澜抬头盯着看着重宁。
“嗯,多谢蔺公子。”重宁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不必多礼。”蔺澜重新低头快速地将伤口清理干净。重宁也不再忍着,揪着被单,低低地叫出声。
后来撒上药粉之时倒是好受多了,清清凉凉,重宁才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