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娇伸个懒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睡一觉,很快有了困意,打个哈欠头一歪睡着了。
高升睁开眼瞧着她,不是说从不午睡吗?
凤娇醒来的时候,听到青松在马车外说道:“好好的,怎么阴天了?夜里要下雪不是?冻死人啊这是要。”她却丝毫不觉得冷,身上暖烘烘的,仔细一瞧,身上盖一层毛毡,毛毡上覆着高升的斗篷,忙看向他,两手抱肩蜷着身子睡着了,冷得脸色青白嘴唇发紫。
凤娇呀一声,连忙把斗篷和毛毡一股脑给他捂了上去,摸一下手炉还热着,也塞在他怀里,自己倒一盏热茶捧在手心里看着高升。
他似乎很疲倦,这一番动静后,丝毫没有受扰,犹在酣睡,因盖了毛毡和斗篷渐渐暖和,手从肩头放下,身子舒展开来,双唇转红,唇角一翘,脸上浮出一丝微笑。
少爷还挺好看的。
靠着车壁看着熟睡中的高升,如何处置王天赐并引他走上正途,一直是压在凤娇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没想到少爷会与她想到一处,且比她周全百倍。
他与她想到一处,且又百倍周全的,不止这一次。
这些日子一直忙碌,没空去想什么,这会儿回想着桩桩件件不禁自嘲一笑,短短两个多月,她的天地已然翻覆,再回不到从前。
若不是面前这个人,自己可能会滚落在泥里,万劫不复。
思绪翻滚中,突听外面青松大嚷道:“还好,望见城门了。”
这一嗓子将高升惊醒,醒来的时候正对上凤娇的眼,避开她的目光,扭头挑开车壁上的小帘说道:“落雪了。”
凤娇没有说话,目光随着高升向外看去,脸上神情依然若有所思。
高升斟一盏茶看向凤娇:“在想什么?”
凤娇唔了一声脱口说道:“我在想,少爷……”
话音未落忙抬手紧捂了唇,两眼含着些张皇看向高升,又忙避开了。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待她最好,能好到她的心里,那就是她的祖父。
她十岁的时候,祖父去了,弥留之际让她看护好王家。那以后,她只能坚强更坚强,再没有人呵护她,即便是谢渊,因一直不确定彼此的情意,在躲藏猜疑试探中耗费时光。
可如今,又有了这样一个人,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对她敞开心扉,他的过往他的家产,对她丝毫不加隐瞒,他说的话总能说到他心里,他做的总让她心里短暂的脆弱,想着去依靠。
她从来不依靠任何人,就连谢渊也不会依靠,她只依靠自己,也只能依靠自己。
凤娇越想越紧张,端着肩膀僵坐着,两手紧紧绞在一起,脑子里一根弦越绷越紧,那是提防的弦。她低声说话了,带着些恳求的意味:“少爷,不要对我太好。”
高升愣了愣,看出她的紧张,伸了个懒腰说道:“怎么?看高家家大业大,怕自己以后舍不得离开?”
他的语气很轻松,开玩笑一般,凤娇放松些,长吁一口气说道:“才不是。”
“不是就好,你我各自都有初衷,你怕什么?”高升瞧着她。
“当初说是交易各取所需,可我心里越来越没底,觉得亏欠良多。少爷若是,若是象对待殷黎那样,对我冷言冷语,我心里还能自在些。”凤娇说着咬了嘴唇。
高升点点头:“你也是商人,何曾见过对生意伙伴冷言冷语?”
感恩的话已说过多次,再说无益。凤娇垂头不语,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拼尽全力经营高家的生意,至于少爷,日后还是离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