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迅速起身,再开口的时候,喉间似乎哽着,生硬说道:“以后,再不会了。”
卧榻上的人安静仰卧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声息,他在沉默中紧咬着牙关攥着拳头站了很久,抬脚向门口走去。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凤娇茫茫然起身,口腔里残存着血腥味,身边还萦绕着他的气息,他又去了万花楼吗?这一次,只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暗夜中枯坐了一宵。
天刚亮净了手脸换了衣衫,拉开房门就是一愣。
他靠着廊柱站在廊下,听到门响回头看了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绞着在一起,难以分开。
他头发上沾了露珠,双眸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
他,就这样站了一夜吗?
凤娇咬一下唇:“你,不用自责,你,只是喝醉了,你,就忘了吧,反正我忘了,店铺里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她从他身旁经过,擦身而过的瞬间,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的手臂,却只是抠住了廊柱,唇紧抿成一条线。
她下了台阶,听到他在身后说道:“我会尽快写下放妻书,你只管与谢渊筹划日后,因这一桩亲事,你成了和离二嫁的女子,这桩交易说到底是你吃亏,以前的欠账便一笔勾销。”
凤娇顿住脚步转身回头,高升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就这样定了,其余的无需多说。”
凤娇捏紧了拳头,半晌点点头:“你再容我几日,这半年的生意账目,我仔细理理,回头交给你。”
高升说一个好字,简短低沉。
凤娇又道:“我欠你的债,我一定会还,求少爷不要说什么一笔勾销,否则我此生难安。”说着话苦笑:“可眼下我没有积蓄,又没了大掌柜的俸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还清。”
高升疑惑看着她。
凤娇咬一下唇:“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不愿意让谢渊帮我还债,这笔债,我想自己一点点归还。”
高升没有说话,只轻轻点头。
凤娇转身离去。
高升看着她的背影,身子一点点从身后的廊柱上滑落,直到跌坐在地上,黯然低下头去。
这一日依然像往常一样忙碌,午后凤娇在首饰铺中坐下来核算账本,喝茶的间歇一抬头,透过窗户瞧见大观楼前,谢渊正静静站在那儿看着她。
唤秋草拉下窗户竹帘,静下心继续理账,盘算记录着要交待给高升的点点滴滴。
秋草进来添着茶说道:“哼,还以为谢官人立在大观楼前看少奶奶呢,谁知是等着什么方姑娘。”
凤娇一听起身跑到窗前,将竹帘子挑开一条缝,从缝中向街对面观瞧。
一位姑娘正与谢渊说话,这姑娘身形高挑,穿淡紫色夏衫,姿态优雅站在大观楼前,手中团扇轻摇,秀美的鹅蛋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顾盼间明眸生辉。
原来她就是方蕙。她生得真美,尤其是那自然娴雅的姿态,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往那儿盈盈一站,与殷黎高下立判。
直到方蕙随着谢渊进了茶楼,凤娇才放开竹帘,回到书桌后坐下,咬着唇发呆,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做他的友人吧。
秋草在旁边说道:“哼,那谢官人昨日与少奶奶牵手进茶楼,今日却又来一个方姑娘,还有少爷,明明与少奶奶是夫妻,却天天往万花楼跑。这些男人都什么东西。要我说,少奶奶不是普通女子,有做大掌柜的能耐,又何必与他们纠缠,离了